“几个意思?”我把鞋勾到控制范围内,笑着问他:“光脚不怕穿鞋,是准备这样恐吓我吗?”
安悦鼓了鼓脸颊,没说话。
“好了,赶紧吃完饭去上班。”凌灏说着,筷柄在我盘子前点了点,“还给悦悦,别总逗他。”
我耸耸肩,把鞋踢到安悦脚下,目光从地板上蜷缩的脚丫回到那张精致小脸上,才发现对方略有得意地朝我伸了伸舌头。
周日艳阳高悬于顶,驱车行到郊区鱼塘时,夏蝉正鸣得欢畅,遮阳伞和画板,鱼竿和小马扎,一齐摆放在草丛蔓生的塘边,等一切都归置好,时间也接近下午三点,气温回落。
鱼钩分大小,饵料也分五谷蚯虫,加了水拌成糊的香饵料挂在钩上,甩进塘中央稳了鱼漂,没引来鱼儿碰饵,反而钓来了路边树荫下作画的馋猫。
安悦不敢当着凌灏的面馋,凑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藏了好吃的。
工装背带裤、白色T恤衫,撑着膝盖把脸伸到我跟前,活像姜太公钓上来的那尾漂亮的鱼。
我勾着唇,骗他:“这都被你闻出来了,小狗鼻子还挺灵呢。”
安悦眼睛闪了闪,往我口袋里打量:“是什么?牛扎奶芙吗?”
我把捏过饵的手伸到他鼻子旁,“自己闻呗。”
他凑近在我手心里嗅了嗅,说到:“好甜的奶油味啊……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吃过的东西。”
“你可以尝尝,我整个手心都是甜甜的味道哦。”
我狡黠地诱导安悦,他半眯着剔透的眸又凑近深闻,香甜馥郁的味道被夏季的热息烘得发腻,他的腰更弯,下颌角和颈项拉出流畅又细腻的线条,唇微微嘟着,软嫩的舌尖便探了出来。
及时收回了手,我笑道:“傻安悦,是鱼饵的诱香,这儿的鱼和你口味相同且都贪吃。”
从口袋里掏了一盒无糖的口含糖,才哄住了羞愤的小祖宗,安悦含了两颗含糊道:“为什么不和凌灏挨着坐呢?还能聊聊天。”
我侧头看看距离我五米远的凌灏,回答:“距离太近怕碰到有选择困难症的鱼,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吃哪个饵好。”
安悦轻轻笑了声:“虽然知道你在瞎说,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他直起身说道:“我去找你哥啦。”
目光回到平稳的鱼漂上,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我无意与我哥争夺,但安悦会在我们之间摇摆不定吗?哪怕他面对选择时能有一丁点的迟疑……
想到这里,眼睛便不由自主往不远处瞟,刚刚还伸出一截粉舌撩拨我心尖的小嫂子,这会儿蹲在凌灏身旁,像优美的白天鹅高仰着纤细脖颈,在共享一个甜美的、水蜜桃味的吻。
鱼漂未动,可我的胸口已然掀出了轩然大波。
第32章
装修正式开始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分身乏术,午休成了奢望,下班后的娱乐活动基本也停了,更不必去健身房跑步举铁,监工打打下手就够一天的活动量了。
凌灏也没陪安悦过两天闲散的两人时间,很快又被工作束了手脚,小嫂子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有时也会陪我去新房帮忙。
等身处水泥裸露的房间时,安悦的灵感也更加具象——这里需要一个梨花木的茶台,那里要加一框圆形的花鸟画,还要镂空的玄关隔断。
忙着测量线路布局的我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件一件记下,再替某个眼高手低的小祖宗依次实现。
倒也不是说安悦不出力,相反,这段时间他囤积的画稿已经快能卖废品了,只是他可能不懂作为一个只能分清深红和浅红的理工男,是无法跟上他那种朱红橘红玫瑰红不是同一种红的论调。
所以现在市场上为什么要把木头分出那么多颜色呢?
等新房刷好环保漆铺好地板,正式步入软装阶段时,凌灏直接锁了家里的书房,杜绝颈椎已经出现劳累症状的安悦碰画板。
我就拉着人陪逛市场,跳过在堆相似的深木色中选出红、赭、灰、褐等不同色调的家具的难题,就像随身带了个能辨别各类色卡的智能IU,除了耗能略大以外用起来贼顺手。
还软乎乎的。
趁着周末在建材市场逛了一圈,正经物件没买到多少,宜家美食倒吃了许多,后来塞了一后备箱的花瓶杯子玩偶,安悦才意识过来琳琅满目挑花了眼,完全忘了还有风格搭配这一茬。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再退货吧。
我捏着安悦软绵绵的脸蛋宽慰:“好啦,喜欢就都留着,能放新家的就拿过去,放不成新家的我也给你找个地方存放起来。”
半哄半骗领着他去了公寓,安悦搬东西搬得起劲儿,完全没意识到他曾经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