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西门庆成功拖住梁文真,心知武大郎必死。再去与王婆商议,王婆要求西门庆事后给她一笔银两养老,二人将善后之事,商量停当。王婆思虑周全,以毒ll药是潘金莲亲自喂给武大郎,她脱不了关系,只要要挟住他,毁尸灭迹便容易。又监视梁文真与潘金莲,若是二人一道出来,必是前去报官,只要截住便可。梁文真救不下武大郎,十分丧气,意兴阑珊,反正有武松会给武大郎报仇,无心再插手过多。叫潘金莲节哀顺变,自己掏钱,出去买来香烛纸钱与棺材寿衣,便由四邻操办武大郎后事。王婆到来,软硬兼施,潘金莲没有主张,任由王婆操持。潘金莲按王婆指示,只对外人称武大郎原有心痛病,遽然离世。邻里疑心,私下议论。王婆请何九叔帮忙烧化,何九叔被西门庆贿赂,见武大郎死状,不敢声张,偷偷藏下两块骨殖。
梁文真得闲,抽空回到紫石街,看到邻里多来帮忙武大郎后事,放下心来。为免邻里闲话,明哲保身,只是偶尔过来稍稍过问一下。武松回来后,必定知晓他哥哥冤死,要拿西门庆寻仇,至于潘金莲,人言可畏,少不得被武松当作谋杀亲夫的恶妇,自己如何救下她来,却是为难。
西门庆见武大郎已死,必然滋扰潘金莲,何况,如今武大郎家中,只有潘金莲孤零零一个,颇不安全。梁文真想到此节,交代许凡照看新宅的装修事宜,自己搬回武家后面租赁的住宅中住,也好照应一下潘金莲。
是夜,疏星点点,清风凉浸,潘金莲办理完武大郎丧事,身心俱疲,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窗口发呆。见梁文真的卧房灯亮,细看之下,原来梁文真也正自对窗沉思。“奴家命苦,想当初嫁与大郎,顿觉生活断去念想,几次想要寻死,终被大郎的老实忠厚打动,以为平平淡淡,度过此生便好。”潘金莲悲戚道。
此时的潘金莲面如桃花,在微弱的光线下,神色忧郁,我见犹怜,更见楚楚动人。梁文真心疼地望向潘金莲,心知她如今需要倾诉,需要听众,因此点点头,却并不答话。
“如今倒好,大郎他倒是撇下奴家,一个人一走了之,剩下奴家孤苦无依。大郎,大郎,你如何便狠下心,抛下奴家一个,去到阴曹地府。”潘金莲啜泣起来。梁文真听到潘金莲的饮泣声,幽幽怨怨,凄凄惨惨戚戚,如一袭冷风,直灌心底。想起自家从另一个时空到此,一般的孤苦无依,未来如何艰难,无由得知,心中不由凄凉。“武大嫂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是命数,不能更改。”梁文真深吸一口气,身体颤栗一下,劝道。
“命数?到底是他的命数,还是奴家的命数?说到底,是奴家福薄命贱,克死了大郎。奴家不知上辈子造下甚么罪孽,老天要这般对待奴家。”不说倒好,梁文真这一说,便如捅到马蜂窝,潘金莲大哭起来,诉苦道。
“武大嫂万不可这般思量,哪里是你克死大郎,你我都知晓,是王婆与西门庆勾结,打你主意不成,怀恨在心,下此毒手的。”梁文真急切道。“那也是奴家不好,招惹到西门庆,大郎才会。。。。。。”潘金莲哽咽之下,说不下去。“嗨,天意弄人!”梁文真长叹一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梁文真唱起歌来。想到人间世事无常,自己此刻实则和潘金莲同病相怜,不由将现代时空中常唱的歌唱出来。
潘金莲听得歌声温柔,无限惆怅,意境颇合此刻的心情,渐渐吸引住,听得出神之间,哭泣之声停下。梁文真鲜明俊朗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越发透出一股魅惑力。剑眉冷峭,眼带寒光,喉结随着曲调上下浮动,眼中似带泪光。一股淡淡的暖流从潘金莲心底里淌过。刚才的凄凉,已然消散。
“你知道么,我最喜欢的便是这首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离合聚散,时过境迁才是人生常态。‘且将生离作死别,谁知相逢有无期?’谁不想聚首长,离别短?但不过一种美好愿望罢。”梁文真唱罢,心情平静道。
“梁大官人的歌,唱的端的婉转动听,清韵悠扬,直唱到奴家心里头去,奴家本来愁苦郁结,如今却都消散。大官人懂得许多人生道理,这般开导与奴家,让奴家感悟颇深。”潘金莲心底已然舒畅许多,心存感激道。“如此甚好,时候已不早,武大嫂且休息去罢。”梁文真道。潘金莲应诺,关窗自去歇息。
却说潘金莲睡至半夜,迷糊辗转之际,却听得一声撞门声,门吱嘎一声响,似梦似真。正迷迷糊糊之间,潘金莲渐渐清醒,房中虽昏黑,却还能分得清各样摆设。揉一揉眼睛,潘金莲遽然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昂首阔步,走将过来。潘金莲吓得不轻,尖叫一声,躲到床上一角。
这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四下邻里或许有听到的,可谁又会在意。梁文真这夜睡梦十分浅,即刻惊觉起来,跳下床来穿上谢,打开窗户,一手伸出到对面墙上撑住,一手拳打窗户,将窗板击个粉碎。说时迟,那时快。梁文真一跃而去,一个翻腾便落在潘金莲的房内,正好站立在那黑影的面前。
那黑影大骇,往后一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梁文真一眼便看出是西门庆,但却隐而不发,低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三更半夜潜入良家妇女的房间!”西门庆被来人破窗而入的气势,吓得不轻,心生畏惧。“好汉饶命,黑灯瞎火的,我走错地方。”西门庆叫道。
哎哟一声,西门庆吃痛,在地上打滚。原来梁文真早已飞脚过来,往西门庆胯下猛踢一脚。这个淫贼,色胆包天,竟敢潜入潘金莲的卧房,若轻易放过他,下次必然再来生事。若取他性命,则难免惹上官司,反正有武松会杀他。梁文真心下寻思方定,便使一招不太见得光的踢阴腿,要他吃点苦头。
西门庆双手捂住下体,一边翻滚,一边嚎叫,全身颤栗,冷汗直冒。“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若有下次,定将你的命根子切下来喂狗。”梁文真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不敢,下次不敢!”西门庆怕第二脚再来,讨饶道。“滚出去!”梁文真喝道。西门庆艰难爬起,踉跄下楼出门,消失在黑夜中。
今日,见武大郎后事已了,西门庆心思潘金莲独居,淫念更炽。“嘿嘿,潘金莲小娘子独守空房,正需要安慰,且让我好人做到底,帮她一帮。”西门庆心中得意,暗笑道。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命令三个家丁跟随,来到武大郎家。家丁搭好人肉梯子,西门庆翻墙进入院中,使出气力撞开屋门,又登楼去到潘金莲卧房。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梁文真破窗而入,破坏了好事。逃回家的西门庆咬牙切齿,小弟弟受袭,往后还能不能用,尚未可知。梁文真这厮,短命鬼一个,日后必定收拾于他。西门庆不由恨之入骨,大骂梁文真。
潘金莲被西门庆闯入,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缩在床角浑身颤抖。“武大嫂莫要惊慌,我已经将那贼人赶走。”梁文真转身至床前,道。潘金莲扑过来,一把抱住梁文真。
“奴家晓得是他,是西门庆那个狗贼。他害死奴家大郎,如今又来欲奸ll淫ll奴家,奴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待奴家叔叔回来,奴家便向叔叔请罪,与他玉石俱焚。梁大官人,奴家好怕。”潘金莲浑身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武大嫂,万事有我,千万莫要冲动。西门狗贼心狠手辣,自有老天收他。”梁文真道。被潘金莲攀住,梁文真两手不知往哪里放,只好任由潘金莲抱住。
潘金莲身上的体香,悠悠散发开来,钻入梁文真鼻孔。胸前的潘金莲软玉似的身体,即便相隔一层层衣物,梁文真依然感觉得到酥软,尤其潘金莲吹气如兰,令耳根发痒。梁文真此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在此深夜,恐惧与绝望让潘金莲失去理智,双手将梁文真紧紧抱住。梁文真的鼻息渐渐沉重,温热的气息在潘金莲的耳边,轻柔拂过,潘金莲禁不住一阵心旌摇曳,身体生出渴望。终于,潘金莲迅疾推开梁文真。该死,武大郎尸骨未寒,奴家便不要脸,生出这般念头。一时,潘金莲自责不已。“梁大官人,奴家适才因为害怕,一时失态,抱歉。”潘金莲羞愧道。
梁文真何尝不想与心中女神,潘金莲一道共赴巫山云雨,可趁人之危,岂是英雄好汉所为,但眼前机缘巧合,若错失良机,岂不可惜。梁文真首鼠两端,心中纠结不已。他突然想起大学时一位老师说过的话:圣人并不是没有欲ll望,圣人只是比一般人更懂得自己的欲ll望,更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欲ll望。
梁文真并不想做甚么圣人,但在爱情面前,却须做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不可沦为情欲的奴隶。“没甚么,在我海外乡下,朋友之间,相互安慰,相互拥抱,再平常不过。”梁文真收起心猿意马道。“多谢梁大官人。”潘金莲感激道。
“我下楼去,帮你锁好门窗。”梁文真话毕,便下楼而去。将门窗重新锁好,梁文真回到潘金莲卧室,告辞之后,复从窗户回去。二人在相隔不过几尺的卧房床上,各自歇息。
方才潘金莲的紧紧拥抱,气息相闻,令梁文真荡气回肠。此时躺在床上的梁文真,辗转反侧,思绪飘渺。若潘金莲的命运不可逆转,果真丧命于武松刀下,自己穿越到此的唯一意义,便将不复存在。到时,自己是否应该自我了结,再无留恋,而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心思,渐次因为在此间的生存斗争和朋友之情,慢慢淡薄起来。财宝易聚,红颜难求,如今自己马失前蹄,已然辜负许大小姐,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见另一个心爱的女子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
西门庆的好事被梁文真破坏,还险些被踢断命根,定然寻衅滋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