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梦太过真实,太过可怕。沈玉奚挡下了视线的眼睛失神地大张着,神情同稚子一般的迷惘纯白。到底是……身处梦魇,还是位于现实?师尊,弟子的金丹好用吗?……“……”沈玉奚眉心紧蹙,细碎的汗珠从额角滚落,打湿了他的鬓发。他的双眼涣散着,红润的唇无意识地微微半开着,清艳至极。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烟雨蒙蒙,窗外的梅树淋了雨,,香气带着潮。正此时,门扉之上缓缓映出了一个身影。随即,门被叩响,一道温煦儒雅的声音响起。“清霖。”是他的掌门师兄,岳清则。这一声轻唤无异于一道惊雷,在沈玉奚耳边炸开,浑噩的灵台陡然有了清明。……师兄!?意识到岳清则就在门外,沈玉奚陡然身体一僵。“嗯~”魔修意味不明地调笑道:“你那姘头师兄来找你了。”沈玉奚拧着眉头,认认真真地反驳他:“不是姘头……”“清霖,你睡下了吗?我在大殿见你面色有异,清霖可是身子有所不适?”岳清则敲门后久久不闻他的回应,实在担心沈玉奚的情况,伸手欲推,“清霖,你可安好?我进来了?”“!”沈玉奚胡乱地推拒,挣扎着从魔修掌控中逃离,可他才爬出半步,便被魔修拉住了脚踝。“……放开!”沈玉奚身体一颤,如被抽去脊骨倒了下去。“清霖?你怎么了?”岳清则动作一顿,心中疑虑横生。“清霖,清霖?”只听到屋内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跌倒的声音,过了一会,沈玉奚的声音含糊响起。“我没,没事。师兄先回去吧。”声音有几分奇异的嘶涩。“清霖?发生什么事了?”岳清则心中疑窦愈浓。“把他打发走,”那魔修眼睛危险地眯起,压低声音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让你那好师兄亲眼看到你这副模样的话。”!绝对不能让师兄知道……沈玉奚眼神中带了些惊慌,他这幅模样决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绝不能……让师兄知晓。他抖得更厉害了,全身都是淋漓的湿汗,他一面抖,一面大口地喘着气……叫钟离渊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瞬就要痉挛晕厥了。沈玉奚浑身发着颤,咬紧了牙关,神色剧烈变化着。门外的岳清则仍在问,似乎不得到回复便不肯罢休。沈玉奚闭了眼,手指紧握成拳,指骨发白,指尖刺在掌心,恶声恶气地赶人。“我没事,别来烦我!”“……”岳清则似是怔愣了下,将声音放轻,温声细语的哄他:“好,师兄不烦你。”“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同师兄说。”他又温声劝了几句,发觉沈玉奚始终不肯应声,便无可奈何地离去了。“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沈玉奚痛苦地闭眼,“我不是……呜……我……”…………不知过了多久,沈玉奚意识陷于昏沉,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嘲讽与轻蔑。“……师尊,弟子的金丹好用吗?”“——!”沈玉奚心神剧颤,霍地睁开眼,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意识随即清明。他第一反应望向门窗。门扉与窗扉俱是关得严严实实,屋内没有如何外人进入的痕迹。没有人……莫非只是……梦魇吗?天仍在下着雨,沈玉奚怕冷似得瑟缩了下,可身体的酸软却提醒他,不是梦魇。那个畜生!沈玉奚攥紧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怒意混着恨意在胸膛汹涌起伏,沈玉奚怒极反笑,眼尾如胭脂染红一般的艳丽。他定要揪出那贼人,将他挫骨扬灰,以报,昨日之辱。沈玉奚察觉门外有人走近,登时心中升起警惕戒备。随即,门被敲响,一弟子在门外恭声道:“清霖长老,弟子前来通知长老出席今日晨会。”他拧眉坐起身,行动间牵动身上伤处,吃痛地拧起眉,顾忌屋外还站着宗内弟子,他压下这声痛吟,慢慢合上衣襟起身。“长老?清霖长老?——还请长老勿要缺……席……”发现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小弟子话音一滞。“走罢。”沈玉奚掩上门扉,神色淡淡,眉宇间是挥散不去的阴霾与疲惫。就是这样,也别有一番易碎的美感,特别的……好看。小弟子看得一呆,一张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应:“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