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嫮宜自出事后一次都没再来上课,大家都猜测是因为头发被剪得不能见人的缘故,只有陆徽音记得她临走前湿纸巾上的通红血渍,一如她冷静地掐住肖南枝的脖子,不动摇不害怕,仿佛一心要置人于死地的模样。他有时候在想,孟嫮宜不要再出现,至少现在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理智上惧怕那样的孟嫮宜,也能猜测到恐怕真实的孟嫮宜就是那个样子,像他在咖啡店外面看到的那样,冷静地往地上砸盘子,一个,两个,三个这样消磨着自己怒火的,镇定到可怕的人。可他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孟嫮宜撑着伞站在自己身边,整个世界都是大雪,只有她不声不响,大半个身子都被冻住了,也仍旧固执地为他撑伞的样子。容颜模糊,只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散在背后,乌黑顺滑地像一块缎面。真令人沮丧,陆徽音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他甚至有时候分不清怎么做才是不怯懦的表现,是不闻不问忽略感受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里就可以粉饰太平继续过下去,还是卑贱地去问一问她的伤势?最可怕的是,陆徽音发现自己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不知道她住在哪儿,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程嘉言看着他日渐消沉,不得不劝道:“这样的女生你值得吗?”“哪样的女生?”程嘉言哑口无言,是啊,孟嫮宜是哪样的女生?无外乎和身边这些人格格不入完全不一样,所以就成为了怪异?为什么女生只能被欺负不能还手不能打架?不接受自己这样所谓天之骄子的男生的爱慕就是错?程嘉言想了想,说道:“太冷漠了,没有什么感情。先不说女孩子就应该温柔体贴,但是绝不能狠戾。”陆徽音苦笑一声,“可能她的温柔只给她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她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眼光。谢谢你嘉言,我知道自己就是她不在意的那些人之一。没关系,我想我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就当是生了一场大病,病么,总是会好的。还能增强抵抗力,增加免疫力,多好。”陆徽音笑了笑,可是心病,要怎么治?高三上学期眼见着就要结束了,天大的花边新闻也只能作为茶余饭后偶尔两句的闲话,大家都把精力投入到即将来到的的大信封,因为过塑的原因,那个章变得很模糊,看不清出处。“能帮我保管一下吗?”陆徽音接过来,问她:“保管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