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抛尸荒野吗?”卫患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了?我再问一遍。”沈衍一把手指捏的喀喀作响,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卫患顿了顿:“我……”
“快说。”沈衍一不耐的呵斥。
卫患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凶。”沈衍一按了按太阳穴,又坐回了车上,重重的摔上了车门。
“你晕车吗?”他看了卫患一眼。
卫患摇了摇头。
车辆的发动机瞬间开启了运转,仪表盘上的数字从0顿时上涨到一百八十,法拉利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带着轰鸣的机动声,扎进了漆黑的雨幕。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发生事故,沈衍一依旧没有打开雨刷,相反,他摇下了车窗,窗外的暴雨顿时淋漓的打在了卫患的脸上,也打湿了他漆黑的短发。
他把头发捋到脑后,打开了一首摇滚乐。
“Putonyourwarpaint。”
“Youareabricktiedtomethat‘sdraggingmedown。”
“StrikeamatchandI‘llburnyoutotheground。”
“Wearethejack-o-lanternsinJuly。”
“Settingfiretothesky。”
“Here,herecomesthisrisingtide。”
“Socomeon。”
强劲的鼓点再加上歌手近乎嘶吼的声音,迎合着窗外倾泻而下的暴雨,重重的敲击在卫患的心上。
沈衍一用手指打着节拍,在噪杂的声音中冲着卫患喊话。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高速公路上飚车。”
“没有交警抓你吗!”卫患把头伸出窗外,让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头上,透入骨髓的寒意让车窗内的氤氲的温暖尽数沸腾,他感觉到了血液翻涌时在耳中轰鸣的声响,同样扯着嗓子回应。
“这是一段废弃的公路,不知道哪里就会断的那种!”沈衍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是一脚油门,法拉利发出一声悲鸣,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你知道吗!没有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死!”
“你怕不怕死!”他笑了一声,从车灯昏暗的光里看前方,眼神亮的惊人。
“我一点也不想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一起死!”卫患把湿漉漉的脑袋从车窗里收回来,甩了一车的泥水,在音响的嘶吼里吼回去,“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别搞得和我像很熟一样啊!”
“我管你叫什么!”沈衍一不为所动,用力转了一把方向盘,从一截倒在地上的大树旁疾驰而过。
卫患差点被甩到了沈衍一身上,他从操纵杆旁爬起来,闻到了沈衍一身上浓烈的酒味,吼得声音更大了。
“你还喝酒了?!”
“那又怎么样!”沈衍一把车速调的更快了,“我还有,你也要喝吗?”
卫患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在一个寒冷的雨夜,一边喝着一罐随时都可能溅出来的啤酒,一边和一个一个不知道喝了多少,在一条不知道会断在哪里的公路上飚车,面前的一切都是未知,但是他竟然感觉到久违的畅快,心中的郁结似乎都随着歌手声嘶力竭的吼声发泄了出来,甚至希望这条路没有终点。
“Hey!youngbl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