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依最受不了对方的撒娇,只能无奈地点头,“不过尽早回来。”此时,另一边。青芜宫。“有没有查出亦澈受伤这个消息是从那里传出去的?”紫月痕负手立在窗前,半眯起眼眸,声音温润之间带了几分冷锐。跪在殿中的暗影微微低头,“玄衣无能。”紫月痕没有转身,笔直的紫色身影瞬间多了几抹料峭,声音却是依旧带着温和,不可掩盖的只是骨子里的尊贵与睥睨,“继续查,一定要给朕找到幕后之人,朕倒是要看看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是。”玄衣回答的恭敬而又慎重。紫月痕挥挥手,玄衣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一个宫殿,就剩下紫月痕一人。温润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窗外,晨光薄淡,在俊美如俦的容颜上落下一片淡淡的光芒,想起昨天听到的消息,紫月痕连温柔的眉都微不可见地一拢。“紫皇紫皇紫皇,昨天晚上言络带了一个喝醉酒的少年回了言府哦,还去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那位少年直到,根本就没有批阅下去的心思。窗外微风轻拂,一派绿意盎然。马车徐徐地驶出宫门,离开皇宫。“你说言络当初怎么将府宅建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紫月然透过掀开的帘子看着窗外偏僻中带着荒凉的荒郊野外,双手托着下巴,纳闷地说道。风凌依沉默了一下,温柔的眉眼轻轻敛下,轻声道:“大概是因为摄政王吧!”声音很淡,还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叹息。这么多年,言络是朝中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站摄政王的朝臣,并且一直与紫皇陛下作对。紫翎墨死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帝京,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况且紫翎墨三个字是紫皇陛下的禁忌,宫中无人敢提及,所以她所了解的紫翎墨,都是从那些传言中拼凑而成,只是,她觉得能让左相言络一直念着的人,真的会如传言那般么?她表示,很怀疑。紫月然眼眸深了一些,缓缓说道:“其实对于她,我并没有多少记忆。”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紫翎墨。其实紫月然也有几分不解,按理说八九岁的年纪,明明已经开始记事了,可是对于她,始终都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依旧记得对方总是一身深绛色镶银边的朝服,衣袖上绣着精致而又繁复的曼珠沙华,对于她的容貌,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双极为深邃的凤眸,眉眼深沉冷静而又倨傲锋锐,不怒而威,矜贵睥睨。“而且,她是皇兄的禁忌。”即便是她这个极尽宠爱的公主,也不敢提及半句。甚至于对于紫翎墨的了解,她也是从那些传言中得知的,她所了解的,并不比凌依多。之后,马车中便是一室沉默,两位少女都是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公主,言府到了!”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紫月然摇了摇脑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给甩了出去,精美绝伦的容颜带着几分娇俏与可爱,一手挽着风凌依的衣袖,“走,我们找言络去!”看着笑地灿烂的女子,风凌依眼眸带了几分好笑,月然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想不通的事情她就直接抛到脑后干脆不想,反而对她而言即使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再不济还有她皇兄扛着!这样真好啊!风凌依淡淡地想着。转眸之间想到紫翎墨的事情,风凌依难得地皱起眉头,温柔的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沉。关于紫翎墨的事情,她觉得当年肯定有隐情!因为,当年摄政王紫翎墨被斩首示众之后,她的尸体,一直就下落不明!下葬于雪山皇陵的,是一座空棺。这件事,还是当年她无意中听一个大太监提起,当然,第二天那个太监就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隐匿的,还有那些落了尘埃的秘密。至于紫翎墨的尸体,紫皇陛下,左相和右相当年倾尽全力搜寻,却还是没有半点下落!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深沉渐渐散去。过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以前没有答案,以后也未必会有。对自己的多愁善感嗤笑了一声,自己现在都有一些事情处理不来,居然还有时间考虑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轻叩了几下门,很快就有下人过来开门,看见紫月然和风凌依二人,那位下人眼中有几分古怪之色,不过还是恭敬地开口,“月然公主,凌依小姐。”月然公主喜欢自家公子的事情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昨儿个早上所有人都看见一位绝美少年从公子房间出来,今儿个月然公主就大驾光临,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估计是来打探消息的。紫月然随意地摆摆手,径直往里面而去。当紫月然和风凌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一个藏蓝色的挺拔身影从院墙上轻飘飘地跃下,“喂,你说月然公主来找小言络为了什么事?”话说完,瞥了一眼一侧的苜尧。苜尧脸色依旧是冷漠如初,“不知道!”君铭用手缓缓摩挲着光滑的下颚,“哈哈,我倒是觉得她是为了前天晚上的事情而来。”随即幽幽眉梢,“苜尧,你说小言络不会真的喜欢男子吧?”虽然那个少年真的很好看,但是,紫月然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身份尊贵,容貌那是没得挑,而且还痴恋着他,比起那个少年,总要好千百倍!苜尧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心里嘀咕:公子根本就不喜欢少年,因为风清持根本就不是男子!不过看了一眼君铭颇为苦恼的模样,苜尧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苜尧,你还没有让言络去残雪小筑。”似是想起什么,君铭突然看着苜尧,一脸深沉,正色开口。苜尧皱皱眉,“残雪小筑到底怎么了?上次我不过在公子面前提了一下公子就瞬间变了脸色。”当时把他都给骇住了!君铭贯来轻然不羁的眉眼染了丝丝寂寥与沉重,然后抬起头,“言络曾经在那里死过一次,你信不信?”说完之后放声狅肆大笑。苜尧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你才死过一次,公子明明活得好好的。”他刚才还真的以为君铭会说出什么消息,就该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直接看都不看君铭一眼便拂袖离去!笑完之后,君铭在原地顿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凄凉而又低靡,眼底沉重的眸光就像是越过了多年的时光,摊开双手低头看着,喃喃道:“我也死过一次么?或许,从那之后我就没活过吧!”死守着唯一一个信念,就这样过一辈子!抬头看着天空,依稀可以看到那个凌冽倨傲而又绝望沉寂的背影,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而他,明知道对方是去做什么,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守着房中沉睡的孩子,没有一丝办法,审核连阻止都不能。连除却君身一袭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的第一公子白未檀都没有丝毫办法,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又能做些什么!收回目光,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寂寥落寞的背影。穿过长廊和花园,紫月然和风凌依停在了一个清幽的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