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姜檀心还是囚车押送么?&rdo;
喝粥的手一顿,拓跋烈抬眼思忖片刻方道:&ldo;对,寡人要她知道,寡人能给她最好的一切,也能全部没收,没有寡人,她就什么都不是&rdo;
袖手一挥,粥碗碎与地,雪白的粥米铺洒在毡毯之上,任由灰尘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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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邪:靠,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媳妇啊知情人士捂脸悲嗥:陛下,这是您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事了!
一堆篝火前,戚殿下身穿花斑套头衫,两只猫耳朵咕噜转动,他手举狗腿缓缓扭身,阴测测道:本座是猫,你信么?
052东厂逼嫁,被迫逃婚
一间充满腐味的刑囚室,四面墙青砖堆砌,白墙早已剥落,凝结的黑血堵塞在石砖fèng隙之中,好似这屋子是用血浆砌起来的。角落蜘蛛网下,是一盏盏用小孩半个头骨制成的灯碗,那里头燃烧得是稠白的尸膏,它让灯火淡淡幽幽如同地狱冥火,风吹不晃,水浇不灭。
十字刑柱上布满了倒刺,其上有一名囚犯俨然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的肩胛骨被锁链穿过,每一个关节被钉下一枚手腕粗细的铁钉,皮开肉绽,白骨森森。
&ldo;眼涂生漆,耳灌水银,拔舌剔骨,开膛破肚,他所受的所有罪,我可以统统照样给你来一遍&rdo;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东厂的皂隶宝蓝麒麟官服,腰配绣春刀,他背手站着,不见面容。
跪在地上的姜檀心只觉头昏脑涨,入耳之声嗡嗡不绝,她垂着首浅言道:&ldo;不用费心麻烦,我招就是了,是我偷偷在皇上的龙帐洗澡,那侍卫也是我杀的,一点都不冤枉,我认罪&rdo;
那人像是听到了极其不像话的话,大怒一声,刷得扭过了身。
&ldo;夷则!&rdo;
姜檀心大吃一惊。
只见他五官扭曲,双目暴怒,哆嗦着手指,难以自制:&ldo;谁说让你招了!我是让你嫁!嫁进东厂,嫁给督公!&rdo;
姜檀心傻了,她睁着无措的双眸,看着夷则诡异的脸孔越来越大,一张血口简直要将她吞噬下肚,她惊叫一声,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ldo;咚&rdo;
脑门磕在了囚车木柱上,姜檀心从噩梦中醒来,刺目的阳光迫使她皱起了眉头。不等分辨梦里梦外,一声尖锐的公鸭嗓先叫了起来:&ldo;来人、来人,打伞打伞,怎么让姜公公这么晒着大日头!&rdo;
一路跟在囚车边上的陈福九见状,忙挥手吩咐底下的小太监张罗起来,一柄九曲黄炳绣龙帷伞,从队伍的至前头,你一手,我一手的传了过来,等切切实实顶着姜檀心的头上,遮来一片阴凉时,她已然摈去梦中的恍惚,迷茫的双眸也渐渐恢复清明。
她环顾四周,不禁暗自感叹,这一堆人跟着囚车跑,究竟是押送她,还是伺候她?
说是囚车,其实也不尽然,除了四方木栏,天角地方外,根本看不出哪一点像了囚车。车里头也根本不是糙梗垫子,而是此番春狩猎获的一张黑熊皮,熊皮之上摆有香茗小桌,一应吃食点心,珍馐佳肴,不断时的送来。
靠在木栏之上,姜檀心苦笑一声,没有人会将她真得当成一个囚犯,连拓跋烈给她按得罪名也是御前失仪,擅用御物罢了。
这么费心思将她&ldo;押送&rdo;回京,想必是为了先稳一稳太子和九王爷的心,她姜檀心不过贱籍奴才,赏是一句话,罚也是一句话,生死全在他拓跋烈一念之间。
既来之,则安之,她丝毫不为&ldo;两虎竞食&rdo;而羞赧或是烦恼,她知道当拓跋湛跪下的那一瞬,局面就变得与她十分有利。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引得兄弟相争,那她必死无疑。
但她不是,她是拓跋烈心中舍不得拔得一根刺,疼,也要时时放着,若拔去,空荡的心口再用何物去堵,情花丹么?
鼻下轻笑一声,她蜷着膝,眺望蜿蜒队伍的尽头,乡野官道,农舍阡陌渐渐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王畿富贵,京都朱色,巍峨的城楼在远雾之中透着隐隐的轮廓,一派沉稳的帝都威仪。
车队前行不缀,在姜檀心并不知情的情况里,天子辂车之里,拓跋烈已遣散众人,独独留下了戚无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