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壬!你给我站住!”萧明义被摔了一鼻子灰,脾气也上来了——他回到饭桌拿起咖啡杯,还没端到嘴边,手就没忍住把杯子摔个稀巴烂,声音惊动了厨房里头忙活的阿姨,“先生?”
“回去干你的事!”萧明义正眼都没瞧阿姨一眼。
“可是先生,小先生的药……”
“管他干嘛!……”萧明义恨恨说了一句,那涨得他心口痛的怒气却还是屈服于“小先生”这三个字,“……没病没痛的,他吃什么药!”
“是止痛药。小先生胃不好,止痛药伤胃,我就和小先生提议,吃完早餐再吃止痛药。”
“止痛药?”
“这……”阿姨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吞吞吐吐什么,快说。”萧明义不耐烦极了。
“小先生……对疼痛耐受力很低……您每次……额,晚上的时候……小先生第二天都很难受,只能靠吃止痛药撑着……您和小先生刚开始的时候,小先生还因为炎症发过好几次烧呢。”
……苏壬对疼痛的耐受力低?苏壬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先生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阿姨有些惶恐地推后了一步。
萧明义深呼吸了一遍。
“去把止痛药送到小先生的工作室。”
“好的,先生。”
苏壬从钱包里抠出两枚硬币,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在所谓的“富人别墅区”,如果不开车,自己得横跨半个山头才能到公交车站。
简直和萧明义一样讨厌。苏壬捏着车钥匙,去车库也不是,不去车库也不是,最后还是心一横决定走路——他实在不想接触那个和萧明义一样泛着冰冷光泽的钢铁怪物。
山上的空气还是好的,暮春的花还是美的,除却身体不可忽视的疲乏和绵密的疼痛,本这应是很不错的一段徒步。苏壬边踢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鹅卵石边走着,一下子没留意脚下的力气,石子蹦进了草丛里。
苏壬抬头,草丛里面种着一棵高大的雪松。
雪松。萧明义。
讨厌萧明义吗?讨厌,讨厌透顶的那种讨厌。
喜欢萧明义吗?喜欢,无可救药的那种喜欢。
明明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就结合的草率到不能草率的利益联姻,明明是一个情商跌入谷底的人,明明从未想过要和他多聊聊多问问他状态怎样舒不舒服疼不疼,自己却还是爱他。
在外这么精明的机关算尽的男人,其实在家里直白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