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雾……朝雾!朝……你别……你别吓我……”凛淞慌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死脉……怎么会是死脉呢?朝雾的脸色那样苍白,这股病态终于压不住了。凛淞凭空拿出玄针,尽量让自己手不那么颤抖。如果还是那破痨子病的话,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月光还在照着,还是那样皎洁,榻上的少年还是没有半点活气。随着施针,凛淞却越来越慌。朝雾这身子,怎么短短时间恶化成了这样,经脉尽毁,丹田被废,全身骨碎,浑身病骨,哪里还是活人该有的身体。而且朝雾身上似乎被寒冰轻轻覆盖了一层,连施针都有些困难。寒毒都已经加剧到这种程度了吗?他过于专注,导致没有感觉到温度的下降。哪怕是有十几窝凤凰,整个月峰的温度还是在骤降,等凛淞察觉自己指尖泛霜的时候,身侧已经站了一个人。是帝昭。帝昭看着地上了无生机的少年,那双浅色的眸子终于有了情绪。没人看见,那是无尽的心疼和怒火,若是真释放出来,没人会怀疑,这会毁天灭地的。帝昭将朝雾抱起来,轻的不能再轻。凛淞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浑身的血液宛如倒流。他的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救不了朝雾。这太突然了,明明之前病发根本不会这样,哪怕痛苦,也是可以忍受,这次……竟是直接……然而,帝昭抱起朝雾还没有走几步,怀里那人突然开始咳嗽。一股生气似乎就这样灌回他的身体,让他猛地醒来。然而四肢百骸还是剧痛,稍稍一牵扯,就能让他倒吸凉气。他眼睛看不清,什么都模模糊糊,罩着一层朦胧的东西。他虚弱地睁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才没什么力气地呢喃道。“帝昭……”他的咳嗽也像一只手,把感觉快要溺水窒息的凛淞从水里拉了上来。没……没死。凛淞浑身都放松了一下,浑身脱力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帝昭只是看着怀里的少年,也没有回答,只是那目光过于温柔和心疼,让朝雾有一种被人捧在怀里细心珍视的错觉。朝雾的意识有些不清醒,直到帝昭把他抱到榻上,他还呢喃了一句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帝昭却浑身一僵。他说:我好疼啊。帝昭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少年的身体。朝雾是他养大的,教大的,他的一切都是他传授的。同脉治疗。那令人崩溃绝望的疼痛逐渐弱下去,直到他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恢复。帝昭这才收手,下一秒就将少年抱在怀里。怀里那少年,浑身上下又软又瘦,仅是一碰,就不忍再放手。灵力仍在温养着朝雾,朝雾逐渐像是睡着一样,连呼吸都平稳了。帝昭抱着他,却感觉到了少年身上,属于另一人男人的气息。那一刻整个主峰的温度骤降,男人的眸子闪过一道诡谲的红光。帝昭抱着朝雾的力道逐渐变大,像是发了狠一样,咬在少年的后颈。直到一个红色的法印形成,帝昭才近乎病态贪婪地舔舐着流下的血液。直到朝雾的伤口痊愈。帝昭的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他看着怀里那人绝色的容颜,那是令他,也道心不稳的美人。明明他们有最亲密的关系,他却只能在朝雾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像个疯子,占着他的便宜。乾域仙首帝昭,修无情道,认大道无情。如今却把自己的徒弟摁在怀里像个疯子一样耳鬓厮磨,任谁见了想必都难以接受。“你会好的……”下山等朝雾醒来,意识还没有回笼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茗玥居。惊了一刹,刚要坐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声响。凛淞见他醒,立刻跑到床边把他扶起来。说实话,朝雾现在感觉浑身舒畅,一点儿都不难受,好像昨天那非人的折磨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里还有……帝昭?“你怎么样?”“我师父呢?”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凛淞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没好气地拍了朝雾的头一下。有些生气和后怕:“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啊?你昨晚吓死我了知道吗?”那看来不是噩梦。这身子的确是……太差了。他想着这个,自然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凛淞岔开了话题。凛淞再次给他把了把脉,如今脉象已完全恢复,根本看不出还有昨天那样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