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弓箭手下的令?你想杀了你的亲哥哥?”
昭云转了转眼珠,管他是李慈还是李孚,南国王室倾覆,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只是个假公主。死了就死了,难道眼前这些礼乐不通的蛮荒之族,还要杀了她这个功臣不成?她一定得让乌弗知道,她是一个多有手段的女人。一个能辅佐他坐上高位的女人。
“亲哥哥又如何?交战之际,你和哥哥之间,我必须要选一个,我选了你,你还不高兴?”
“高兴…我高兴得很。”乌弗理了理袖口,挑起昭云的下巴,在她侧脸上印了一个吻,“解药给我吧,再让你去动手,恐怕会引起旁人的疑心。夫人一心为我,我自然也要一心为你。”
昭云娇笑着捧出一只瓷瓶。
乌弗让大夫验证无毒之后,立即给尤里兹服下。
清醒之后的尤里兹却整日整日地坐在窗前一言不发。
“他已经死了,你要接受现实。爱和恨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你就算为他殉情,他也不会知道。”
“我疯了几天?”尤里兹却问。
“十天?十一天?”乌弗模糊地回忆着。
“他疯了多久?”
这个答案已经不可能有人知道。写满正字的帖子摆在尤里兹的双腿之间,单调乏味的笔画唯一的作用只有计数。尤里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手指在前几页细细地勾过。那些都是李慈的字。他只知道他不是宣德王,而是永平王,不是李孚,具体是李什么,他却不知道。他要去查南国的王室族谱,却被告知族谱在战火中焚毁。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喝得烂醉如泥,对着乌弗咆哮。
“你可以去狱里问问昭云…虽然她现在也疯了…”乌弗怂了怂肩,“咎由自取。”
尤里兹苦笑。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和我,在用南国语交谈?”
乌弗的表情凝固了。
他们都在假装某些痕迹不存在,但它们一直都在。
“也许因为这里以前是南国。”
“不,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想他…”说到一半,尤里兹忽然蹙眉仔细地打量起乌弗的神情,“又或者是因为,你知道,他没有死?”
“你醉了。”乌弗把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尤里兹像被施了定身术,忽然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
“好险…”乌弗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