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乔知眠声音懒洋洋的,鸭舌帽扣在脸上,遮住了晒下来的阳光:“峰叔,你不是希望我和邻居友好相处吗,我现在多友好,多善良,都没有打击报复。”
姜峰心说你可能对友好善良有什么误解。
“眠眠,和叔说真的,真不跟张娟计较。”姜峰幽幽的补充了一句:“还是觉得和农村大婶吵架没面子。”
“……我不能是成长了吗?”
“看着不像。”
乔知眠本来还挺悠哉的,现在被她峰叔弄的悠哉不住了。
“叔,你要相信我是个大人了。”
“嗯,我相信。”满脸都写着相信。
她单手枕在脑后,望着大风过后的蓝天白云,总是风暴后的天空更加透澈清明。
“张娟吧,身为女人但又看不起女人。嘴上唱着谁说女子不如男,心里想着女人这辈子嫁出去指望男人就行了。”
乔知眠说:“可是呢,心里想着指望男人就行了,又指望不上徐庆国,只好埋怨着男人的能力不行。”
“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责任都是男人的,其实就是自己什么也不想承担,做着我有个老公就可以不用操劳的梦,最后因为男人吃了所有苦。”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当然只会把我看成不成气候的小丑,轻易就能折断。”乔知眠说:“根本上,不是她看不起女人,而是她看不起自己,或者说,她不会抬头看自己。”
“这样的人,我和她争论什么?”乔知眠伸手描摹着云的形状:“且看吧。”
姜峰伸手摸了摸乔知眠的脑袋:“改做哲学大师了吗,鸡汤不要钱了,还是发烧烧傻了?”
乔知眠突然很想目无尊长。
阳光正暖,洒在水桶里,光被晃的星碎。
林煦景戴着一只耳机,线绕在耳后再垂下来,最后落进口袋里。
他拿着抹布擦摩托车,这地方三天一小风七天一沙尘,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挣扎,就连姜峰开的那辆红旗车,现在日常也是一车的土。
根本擦不干净,今天擦明天脏。
但林煦景的车每次都很干净,一辆摩托车,他甚至可以一天擦两次。
林涛臭着脸:“天天擦天天擦,车都让你擦掉漆了,有这个功夫不知道看看棉花苗长什么样了?”
“我是看一眼能让它出苗么?”
“你不看怎么知道出没出,一天天的我让你混日子的,在这儿闲着有什么用,混吃等死趁早给我滚!”
林煦景抹布一丢,人倚在摩托车上和林涛对峙,额前的碎发几乎压住眼睛。
他逆着光,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眼神,却让人觉得那一定是讽刺可笑的。
有一个人,站在院门口。
大写的可怜、弱小、又他妈无助。
为毛线来的又那么不是时候啊?
“咳,那个……”黎昕小心翼翼迈步进来:“我现在走也不太合适哈。”
林涛点了支烟,怒气冲冲的脸缓和了下来:“小黎啊,又来找林煦景?”
“嗯。”他挠挠头:“这两天周末来着。”
“最近工作忙吗?”
“不忙不忙,林叔,我给你带了身衣服,你试一下合不合身。”
林涛用眼神杀了林煦景一刀,然后板着脸说:“人来就行了,带什么衣服。”
黎昕有点尴尬,他错了,这一刻他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他真不应该带东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