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有心了。”段炼笑了笑,转身要走。
俞长骆忙拦住,“老段,你跟我说说,唐管家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嫌咱家穷,让你离唐小姐远些?”
段炼停下脚步,回头白了俞长骆一眼,唐家人哪是那样嫌贫爱富的?
“唐管家的意思是怕我给阿凝惹麻烦,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那日桐庐山下的绑匪便是例子。”
“那怎么办?”俞长骆蹙起眉头,“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舍下唐姑娘了吧?”
段炼见俞长骆似是担忧,忽然叹了声气,一副心情复杂的样子。
俞长骆一见段炼面色有异,更担心了,忙问:“老段,你不会打算处理完这件事就离开琼州吧?”
俞长骆难得露出这般慌乱的神色,段炼终是忍不住笑意,抬手指了指俞长骆。
“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俞长骆这才回过味来,眼前的男人是攻城破阵无数的镇北将军,在边关金戈铁马十余载,几时大敌当前,不战自退过?
“我就说!”俞长骆挑了挑眉,“一个王公子算什么,就算来一个营的王公子,咱们也段大将军能给他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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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霁月高悬,段炼换上一席黑衣,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离开了自家小院。他要去一趟衙门里的监狱,见一见那两名冒牌的绑匪。
监狱设在衙门西面,厚厚的院墙将内里的监狱围得密不透风。段炼腾身翻过围墙,仔细避开墙头的荆棘,落在了院内。
院内阴森森的,仿佛月色都暗淡几分。衙门的监狱平日夜里都是落上锁贴好封条,常人想翻过布满荆棘的围墙已是难事,更别提悄无声息的破开锁链闯入牢内。故而监牢外,在夜间常是无人看管的。
段炼行至监狱的黑色铁门前,铁门上挂着一条足有手臂粗的锁链,门上还贴着封条,盖有琼州太守的印章。
段炼打量锁链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柄六寸长的赤金短刀。这把刀跟在段炼身边快二十年了。
当年镇北将军的东西大多被他留在边疆,如今想必早已随他的衣冠入了将军冢,只剩这一把短刀还终日带在他的身上。
这是当年收养他的老将军送给他的。此刀锋利异常,但最出彩之处在于刀柄末端的一处机关,那里可弹出一枚倒钩,能开世间百锁。
彼时夜袭敌营,段炼靠着这把刀,夺了敌军不知多少的军械粮草库。
纤细的弯钩在锁孔中拨弄几下,咔,一声轻响,铁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