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惯待女孩身上不算什么,待男人身上就真的太搞笑了,死要面子的王泽自然不会把这种糗事外泄,多年来借口择床极少外宿,因此除了弟弟王洋,表哥许林,再没人知道,就是王袁柏陆亚梅都不清楚。
现在王泽忽然提出要一个人睡,王洋惊诧可想而知,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过了这么多年,哥哥不怕了,也不再多问。却不知,王泽直到重生前都要开灯才能睡得着,哪是什么不怕了。只是他需要时间和环境了解空间,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空间之前,王泽不准备让家里人知道。
而且,现在的老爸老妈也还不是十年后的爸妈,没有几经沉浮,少了那份淡定安然,若是让他们知道了空间的存在,他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观念不同而起争执。他当然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尝试,因为失败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王洋的房间多年不用,堆了不少用不到的家具器皿,俨然成了杂物间,就是想搬也不可能立即住进去。况且现在的王泽毕竟不是真的只有15岁,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弟弟的忍让,当初是他硬把王洋拽过来的,现在想一个人了就又让王洋搬回去,听着都觉得过分。欺负孩子这种事儿,一回就算了,第二回?他真没那个脸皮。
于是决定,王洋继续睡他这间,王泽搬去王洋房间,今晚上就算了,明早再收拾吧。
可第二天真动起手来,王泽还是汗颜了,他都忘了他现在是堆豆腐渣,搬东西这种事儿他想干也没人敢让他干。于是只能坐在铺着绸面蚕丝垫的摇椅上,捧着红枣茶,看老爸老妈老弟为他一句话忙活儿得满头大汗……
他真不是故意的,王泽掩面默默低头。
王家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自家的,是当年刚进京时租的半个四合院。为什么说半个呢?因为房东也住在这里。
一开始夫妇俩没余钱,只租了一间厢房,跟王洋一起。后来大儿子来了,手边也宽裕了,就又多租了间,把两孩子移了过去。再后来,因为两家关系的变动,老俩口就把三间正房中的西屋腾了出来,给夫妻两。
虽知道正房不比厢房,占地大,隔间也宽敞,外间可直接充作客厅,很是方便,却到底不敢受。老人家不涨租金,这间就等于是白送的,若是个厢房也就算了,却是腾出的正房,这怎么行。
可讲规矩又怎么讲得过老人家?最终王袁柏夫妇推辞不过,还是接下了。至于之前的两间厢房,则匀给了王泽王洋。另一边的两间,一个住着老人的宝贝孙子孟兴晨,另一间是给远在国外的女儿留的。
至于王家为什么能租到孟家的房子,却全是赶了巧。
原来孟家老两口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出国留学,结果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在那儿嫁了个老外,生了两混血孩子,逢年过节才想着飞来看看。儿子倒是陪了他们几年,只是刚工作没多久就被派外地去了,一年也难有机会回来几趟。
过个生日都没儿女祝寿的老两口气得拍桌子嚷嚷,白养了白养了,一气之下就把儿子闺女的房间给收拾了一通,贴了个告示,出租!
老街坊都知道是老两口跟俩孩子生闷气,可初来乍到的王家夫妇不知道啊!看租金便宜,就敲门说想看看,老两口面面相觑,犹豫了。正纠结着呢,就看到刚一岁的王洋小朋友在陆亚梅女士怀里扑棱,似乎是想要老太太抱。老太太定睛一看,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笑起来两小酒窝深深的,特招人。想起自己那宝贝孙子了,心里一软,就把人让了进来,自己也接过了孩子。
王泽?不说他这时候还在老家当留守儿童,就是来了也没用,因为长得像王袁柏,大了还好,小时候就一黑瘦猴儿,哪有白白嫩嫩的王洋讨喜。
再看那对年轻夫妇,衣着虽朴素,但胜在清爽,问了几句,小夫妻俩的家底就全被套出来了,老两口对视一眼,暗自点头。又聊了会儿,得知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刚起步,之前的房子到期了,想着孩子过来了,不能亏待了,就想换一处,只是好房子真不便宜,找了快半个月了,也没定下来……
那年头的人,心还是热的,一听年轻人这么不容易,再看怀里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老人家一冲动,点头了。这头一点,好面子的两人又怎能反悔?只能安慰自己,自家这四合院虽小,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倒座三间,这么多房间,就是把厢房都租出去了,也不是不能住。反正他们回来也住不了多久,到时候把老头子的书房挪对面去,他们只用一间正房,剩下两间腾给孩子们就是了。
要敢挑三拣四,就去睡倒座去,两杂屋间收拾收拾也能住。
得,又说气话了。
况且,儿子单位已经分房了,就离这儿不远,老两口在后面小区也有两套房,都回来了也不怕!
好吧,这才是重点。
于是王袁柏夫妇就带着小儿子住了进来,三年后把大儿子也接了过来。这一住就住了十三年,要不是后来孟卫明调了回来,估计还得住两年。
不是买不起房子,只是一开始是舍不得搬,后来是搬不了……
先说这舍不得,街坊邻居住久了都能处出感情了,何况是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两口都退休了,平日没什么事儿,他们夫妻俩在外面东奔西跑,孩子全赖他们照顾。一年下来,大半时间倒是跟在他们身边,搞得王洋小的时候老搞不清自己有几个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