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结结巴巴回复道:“少夫人不是在卧房里吗,我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霍曜说:“那现在人呢?”
刘妈一脸慌张道:“对不起少爷,我这就去找。”
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司机老张的电话,却发现在她睡着之后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温酿发过来的。“刘妈,我去看外公了,不要担心,天亮之前我会回来的。”
霍曜看到这条短信之后,急忙叫司机备车,去了温酿外公所在的陵园。陵园离市区很远,要开三四个小时的车。霍曜一路上心中十分忐忑,这么晚了,温酿突然跑到陵园绝对不是正常现象。到陵园之后,老张坐在车里等着,而霍曜步行进入了陵园中。霍曜很快便看到了温酿。此时,天边已经隐约有了一些光亮。温酿穿着一条十分单薄的裙子站在夜色中,风轻吹她的裙角,她显得格外孤寂。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瑟缩了一下肩膀。"温酿。"霍曜急忙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到陵园了?"温酿对霍曜说道:“我想把外公迁回北岛,我想家了。”
霍曜心中一紧,表情瞬间凝固。“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温酿说:“你怎么保护我一辈子,只要叶音溪一叫你,你就会立刻赶到她的身边,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尚且如此,以后你跟叶音溪结婚了,你觉得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你觉得她会允许吗?”
霍曜说:“不会的,以后就算我们离婚了,你还是奶奶的孙女儿,我会把你当成,当成妹妹一直照顾。”
温酿心一沉,妹妹,呵呵,她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当他的妹妹了?“不会的,我跟你离婚之后就会回到北岛,我不会当你的妹妹。”
温酿说。“那朋友呢?”
霍曜看着她。温酿同样摇摇头,“我也不会跟你做朋友,恐怕叶音溪也不会希望你有一个前妻妹妹或者前妻朋友吧,离婚了老死不相往来对谁都好。”
越听,霍曜的眸子越沉。他问温酿:“那你也不打算跟奶奶来往了吗?”
“这是我跟奶奶的事情与你无关。”
温酿说,“既然你这么关心叶音溪,我会尽快给奶奶做通思想工作,她那么疼我,一定会理解我的。”
其实之前温酿有很多次这样做的机会,可是她都没有。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不是争取了就能得到回报的。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都不是你的。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温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离婚!温酿说:“奶奶疼我,如果我不愿意,她不会勉强我的,我慢慢跟她解释,她会同意的。”
霍曜沉默了片刻,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着急?”
温酿苦笑一声:“我不想再成为你和叶音溪之间的阻碍了,这段时间我也受够了,想必你们也是一样,何苦再互相折磨,没有必要。”
温酿是真的想通了,这段时间,她过的太苦太苦,完全不像他自己。她想,奶奶也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吧。既然太苦,那就放手吧,对所有人都好。霍曜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说道:“那就等你石膏拆了之后吧,奶奶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也会舍不得。”
温酿是真的不想再拖下去,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霍曜说:“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的住在别墅那边让刘妈照顾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回去。”
温酿刚想说不用,就听到他说:“正好溪溪的腿受伤了,我方便照顾她。”
她心如死灰,点头道:“好。”
这段时间,霍曜果然没有再回来。一个星期之后,温酿手臂上的石膏终于可拆了。去医院之前,霍曜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温酿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喂,我是温酿。”
态度客气疏离。霍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她的耳朵里,清清楚楚,低沉富有磁性。还是那么好听,还是那么让她心动。一个星期了。她还以为自己多少能适应没有霍曜的日子,没想到一听到他的声音,思念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向她用来。真是没用。霍曜说:“今天是去医院的日子,需要人陪吗?”
温酿拿着手机,心口闷闷的,话堵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温酿,你在听吗?”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霍曜问道。“嗯,我在听。”
“明天早上九点去医院行吗?”
“好。”
所有的决心在这一刻全都坍塌,她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在霍曜面前,她永远都是输家。才一个星期而已,思念就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的伴着她。快出门时,温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他一直都记得自己拆石膏的日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心里其实是有她的,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不在乎?片刻之后,她摇头否定。不会的。她和叶音溪都受伤了,霍曜陪伴的人却是叶音溪。他对她所有的好,前提是没有叶音溪,只要叶音溪需要,他随时都会从她身边离开。他那么爱叶音溪,自己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被奶奶强行塞给他的妻子。这次去医院,就当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早上九点,门铃准时响起。叶音溪打开门。然而,看到门外站的人时,温酿眼里的光瞬间就消失了,眼睛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怎么是你?”
杜特助说:“霍总有事不能来,让我带您去医院拆石膏。”
温酿深呼吸一口,点点头说:“好的。”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叶音溪,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也罢,是她天真了。叶音溪受伤了,霍曜怎么会忍心丢下她来陪自己呢,还是她天真了。“走吧。”
温酿说。“好的,少夫人。”
杜特助跟在温酿身后亦步亦趋走出了别墅大门。拆完石膏之后,温酿觉得手臂轻松多了,但是心却无比沉重。拆完石膏,就意味着她要和霍曜离婚了。杜特助问温酿:“少夫人,请问您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比如说逛街买东西?”
温酿说:“你今天的任务是陪我?”
“是。”
杜特助说。“不用了,我要去看一个朋友。”
这个医院是宋书白所住的医院,她想去看看他。谁知道杜特助竟然也跟了上去。温酿说:“你不用跟来,可以回去跟你们霍总交差了。”
谁知道杜特助竟然怎么也不肯离开,“不行,我今天的任务是陪您。”
温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可能拗过一个一板一眼的特助,便随他去了。站在病房外的杜特助拿出手机,给霍曜发了一条信息:霍总,夫人拆完石膏之后就去了宋书白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