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酿愣了一下,松开了手机。霍曜紧张地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道:“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之后,霍曜吩咐司机先将车开到别墅,把温酿送回去。看他着急的模样,温酿猜想,大概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回来了。他也会像前几天照顾自己那样,照顾叶音溪,会跟他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想到这个画面,温酿的心就变得十分沉重。这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了,她就是膈应叶音溪,不想输给她。到了别墅之后,温酿不肯下车。她忽然用力抱住霍曜的腰,整个人柔软了下来,跟刚刚在车里抢手机的模样判若两人。不得不说,柔软是女人天生会的姿态。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明显是不想让他走。霍曜的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抬手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只是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温酿想象着宋暖教自己的那些做女人的诀窍,她摇摇头,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一样柔软,“不去行吗,她有父母还有哥哥,每个人都可以照顾她,并不是只有你可以照顾她。”
霍曜蹙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溪溪出事了,我必须去看,况且她受伤是因为我们,我不能不管她。”
温酿把埋在他怀里的头微微抬起,看着他,“怎么会是因为我们,她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先不对的是她,就像那场火灾,她因为你而受伤,可你有没有想过,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叶家的产业消防不到位,你才是受害者。”
霍曜声线里带着淡淡的不悦,“温酿,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隐忍大度,绝对不会推卸责任。”
他在指责今晚的她无理取闹。温酿心想,今晚就让她放纵一次吧,她就是想要赢叶音溪一次。“她还有父母哥哥,可我,只有你了。”
温酿慢慢的说道。霍曜一怔,任由她抱着自己。温酿难得示弱,这示弱让人无限怜惜。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阻止自己的丈夫去见另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是每个女人的权利。这是她和叶音溪两个人之间的较量。霍曜拍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掰开了搂在他腰上的手。他说:“温酿,你要是不肯下车,那我就换车过去。”
霍曜的话让温酿的自尊心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为什么,他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所以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叶音溪对吗?她再怎么做,再怎么示弱讨好,终究比不上他心中的白月光。温酿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换车,我会下去。”
“嗯。”
霍曜点头。温酿推开车门下车。霍曜给刘妈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她照顾好温酿。下车之后,温酿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公寓,可是刘妈拦着不让她回去。“夫人,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啊。”
刘妈说,“现在您的手还受伤了,一个人乱跑,少爷会担心的。”
温酿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里自嘲道:他会担心吗,如果真的担心就不会扔下她去叶音溪那里了吧。温酿安慰刘妈,“不会的,他不会担心的。”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刘妈拦住去路。刘妈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得不在她面前卖一回惨,“少夫人,您就听我一句劝吧,少爷吩咐我要照看好你,要是要什么闪失我真的担待不起。”
刘妈都这么说了,温酿便没再坚持下去。她走进卧房中,将门反锁上了。……霍曜来到医院。叶音溪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她哮喘发作,打翻了桌上的开水,烫伤了腿,腿已经被纱布包扎好,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十分憔悴。病房里,叶家人全都在。叶母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霍曜来了,叶音溪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光芒。“阿曜哥哥,你终于来了,溪溪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边说边哭,我见犹怜。霍曜走上前去,安慰她,“没事的,坚强一点。”
“呜呜呜,阿曜哥哥,溪溪的腿被开水烫到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啊。”
一见到霍曜,叶音溪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泪水糊满了整张脸。霍曜安慰她道:“没事的,会好的,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绝对不会让你留疤。”
看着叶音溪放声大哭的模样,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温酿哭泣时隐忍的模样,她哭的时候从来不会发出声音,却格外叫人心疼。霍曜给她擦掉眼泪,温声道:“没事的,烫伤了还会长好,不会留疤的。”
叶音溪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劝也停不下来,而一旁的叶母则大骂道:“如果不是因为温酿故意气溪溪,她怎么会哮喘发作打翻了玻璃杯,怎么会被开水烫伤腿,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万一留疤了怎么办?她就是不安好心,就是看不得我们家溪溪好……”叶母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她说话越来越失控,霍曜寒声制止道:“这件事跟温酿没有关系。”
她激动地说道:“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明明是她抢走你的电话……”霍曜打断叶母的话:“这个点溪溪本来就不应给我打电话。”
叶音溪心下一惊,他什么时候这么护着温酿了。她脸色扭曲,紧张地说道:“妈,你少说两句,阿曜哥能来看我就很好了。”
霍曜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来的时候太着急没买东西,你想买什么就去买,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温酿现在手上打着石膏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又害羞,不肯让刘妈做那些事情,只能自己来。叶音溪扁扁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哭哑的嗓子说道:“阿曜哥,你难道不陪我吗?”
霍曜说:“温酿受伤了,我必须去照顾他。”
“可是我也受伤了啊。”
叶音溪脸上还挂着泪珠,眨巴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他。霍曜突然想起了温酿说的那句话。她还有父母哥哥,可我只有你了。他说:“你还有父母哥哥,可温酿只有我了。”
霍曜转身欲走,叶音溪抓着他的衣摆,模样看着可怜极了,“不要走好不好阿曜哥,求求你了。”
他没有犹豫,将叶音溪抓着他衣服下摆的手掰开道:“听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我不,阿曜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说完,她大声嚎哭起来。霍曜蹙眉,脸上明显有些不愉。“溪溪,不要闹,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旁的叶父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本性,女儿这么闹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得罪了霍曜对叶家没有任何好处。叶父走上前对霍曜说:“霍总,你先走吧,溪溪年纪小不懂事,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霍曜点头,离开了病房。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以为温酿已经睡了,却没想到打开卧室门,却根本没看到她。霍曜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他愤怒地将沉睡中的刘妈叫醒问道:“温酿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