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养了只小兔子,没想到打了眼,原来是只不知感恩的狼。
可惜做狼不可怕,怕的是自作聪明,寻死路而不自知。
她的笑声显然被江泌听在耳中,吓了一跳,不由得仰头来看她。
闻人亭淡淡地道:“秋实!”
侍立在门口的长公主心腹女官秋实碎步走了进来。
闻人亭盯着江泌,森然道:“郡主今日身体不适,你来服侍郡主吃药。”
黑漆漆的、浓酽的药汤盛在碗里,散着微微腥苦的气味。
秋实姑姑的手臂像是铁铸的,一把将江泌的肩扣住了,她用力地摇着头,却始终躲不开如影随形的碗沿。
长公主,怎么能这样狠心!
江泌面上色变,心中如沉深渊,再也顾不得什么吊胃口、故弄玄虚,只是拼命仰头躲开秋实的手,嘶声道:“这是表哥唯一的孩子了!”
闻人亭微怔。
秋实也不由得停下了手,看了闻人亭一眼,默默退到了一边。
江泌重新恢复了自由,看着闻人亭蹙眉看过来,就护住了小腹,咧嘴笑了起来,道:“表哥吃了绝生育的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他只剩下我肚子里的这一个了,阿娘,你真要断送了表哥的未来吗?”
闻人亭冷冷地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江泌倒在榻上,娇憨地歪了歪头,像是沉思似的,道:“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是个胡商吧,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听说是天南王族的秘药,那人跟我说,一旦吃下去,一辈子再不能解的。”
闻人亭面色却微微一缓。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泌一眼,道:“什么王族秘药,也只有你这样从未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才会相信。”
江泌面色一变。
闻人亭却看了秋实一眼,道:“把郡主看住了。”
转身就出去了。
她神态看上去轻松了许多,江泌心里不由得越想越沉。
难道那个胡商真的是骗子?那药……是假的?
她目光惶然扫过那碗丢在一旁的药汤,秋实正走过去端起那碗药,在江泌蜷缩起身子的时候,她却端着药静静地走了出去。
房门“啪”地一声关住了。
江泌心里的忐忑不安闻人亭无暇顾及。
她出了门,脚步就快了不少,疾声吩咐道:“本宫要进宫,请太子殿下到陛下书房去。”
惠安长公主的马车长驱进了宫门,天子闻人觉得了飞马传报,披着睡衣从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