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小姑娘抱起来,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发。
“现如今回云山的路并不好走,等到开春了,你就回云山去,回你师父身边去。”
“我呢,就从此跟你们相忘于江湖。”
燕脂在练鹊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却最终被练鹊大力制服。她抬起头时,便看见练鹊形状优美的下颔。练鹊的唇弧线很美,唇是淡淡的粉色,抿起来时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亲。
“师叔,”燕脂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想回云山。”
“那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想去!我师父嫌我大了,要把我许配给一个公子哥呢!”说到此处,燕脂的眉皱得死死的,“那个男人文文弱弱的,一看就不抗揍,我才不跟他成亲!”
“你是对的,”练鹊没什么惊讶的情绪,“不抗揍的男人,嫁了也是摆设。”
得到了认同,燕脂十分高兴,继续道:“师父也是个狗男人!师叔你都这么大了他也没想着把你嫁出去,怎么到了我都不一样?”
练鹊低头看着她:“因为我比他强。”
燕脂道:“才不是,是因为师父他自己——”
她不再说了,练鹊也懒得戳破。
小姑娘自觉失言,巴巴地找起别的话题来。
却还是跟男人有关:“先前关着我的那个侯爷,虽然人长得蛮凶狠的,性格却不差。我在他们家地牢里都胖了不少。”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练鹊将人一路抱着。这写天来她没少在白府的各种屋檐瓦上晃悠,对整个府中的构造一清二楚。
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家里的园子。
燕脂不觉有异,师叔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真是令人沉迷!
然后她就被练鹊毫不留情地扔进冰冷的池水里。南方的冬日,水面只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燕脂只是先觉得身上一痛,整个人就沉进了冰水里。
池子是新挖的,燕脂在里头站直了能勉强露出肩膀。
她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
练鹊在岸上拍了拍手,笑得比春风还要和煦:“今日你就在里面将心法运转上五百遍,知道了么?”
这并不是什么严厉的惩罚。以前在云山的时候这事燕脂常做。只是她偷了快两个月的闲,突然被扔到水里,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可是燕脂敢说吗?
她识趣地甚至将肩膀都缩了回去,乌黑的□□浮在水面上。内力运转起来,她身上渐渐起了些白烟,皮肤表面排除一些灰蒙蒙的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