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祁家不出奇招,有飘香苑这头压着,日后珍馐馆怕是生意惨淡。”
“确实,若是真如你所说,明日之后,这京中怕是无人不知珍馐馆了。”
“对。”
“你我今夜少饮些,省的明日睡过了头错过了这热闹。一百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的确。而且祁家财力雄厚,既利用自家妹子博了眼球,那日后在钱财上定不会亏待她。”
“尤其是那唤作谢林菲的小姐,明日若是真出了有幸能成为她未婚夫婿的男子,那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啧,这等美事若是能轮到我身上,该有多好。”
“哎,甭想了,人家谢林菲小姐定然瞧不上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能平白得个一百金,还不够你乐的吗?”
“嘿——你这孙子,怎么说话呢!”
“好好好,大哥莫见怪。来,我自罚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的痛饮了一通,也不知道是否还记得方才说的“少饮些”。
他们在那里推杯交盏的时候,定然没想到,他们念叨的谢林菲小姐,正是他们邻桌的那个,空守着一盏凉茶的小公子。
他们的话一字不拉的入了她的耳。
殷夏感受着自己一声声平稳的心跳,心情慢慢的由阴转晴。
她猜对了。
只要不被人当面叫破,天道无法发现世间众多蝼蚁中,谁是该被消灭的那一个。
明日她与另外两名姐姐皆盖上盖头,就连楼下的人都分辨不出她们三人的身份,天道自然也不能揪出她。
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林菲的名字响彻京城。
那个合该死在六年前的小姑娘,就此,重回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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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穿了一身热烈的红色,头戴灿烂的金饰,任妆娘勾画涂抹,用那些最放肆的颜色,勾出她含着攻击性的、摄人的艳色。
红色的缎面盖头垂到颌下三分,她视线里只剩一片不祥的红色。
她放空自己,随着引路人走到外廊之上,然后将那没什么分量的绣球,向外轻轻地一掷。
人群一片哄闹,她的心却陡然空了下来。
回到内室之中,殷夏任那盖头遮着她的面,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消息。
有人叩了叩门,殷夏想说“请“,却没成想,她开了口,竟没能发出声音。
那人自顾自的推门进来了,她循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