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夏眨动了两下模糊的双眸,抬手一抚下颌,这才意识到,她脸上正有汹涌的热泪滚下。
可真是没救了。
她无情的嘲讽自己,但是同时,她强压的情绪,也崩溃了。
她抬手掩面,将泣声压回喉咙,肆意又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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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靠在床头,斜斜的扫了一眼正替自己诊脉的殷夏,随后闭上眼睛稍了片刻,开口道:“这是出了什么事,竟叫你把这双清凌凌的眼睛哭红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殷夏松开贵妃的腕子,勉强一提嘴角,“娘娘近来服药之后,可能会有些嗜睡。请娘娘不必忧心,只管好好歇息便是。修养够了,这病才能早日根除。”
“好,本宫知道了。”她闭着眼睛说,“你可是在担心你那师父?”
殷夏没作声。
贵妃却以为她默认了,开口道:“我已经在陛下面前替你通了人情,明日一早,道生大师便会被放出来了。你若是不放心,尽可出宫去见他一面。”
出宫?殷夏摸了摸自己的腰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娘娘。”
“本宫乏了。”
秋茗连忙上前伺候着贵妃歇下。
她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因为殷夏给她用的,本就是安神助眠的药物。
奈何丹虽然对压制症状有奇效,却有一定的成瘾性,殷夏计划隔几日,等她病情表现渐重的时候才喂她一粒,而这中间,便用些镇静安眠的药物,让她养养心神。
天上一轮皎月,泻下的月光透过未闭紧的窗,流淌至户中床边。
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
殷夏这一夜辗转反侧,几乎不能成眠。在窗外泛起熹微白光的时候,便披衣起了身。
她行了几步,拍了拍酣睡的秋茗的肩。
秋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殷夏悄声嘱咐:“若是娘娘醒来寻我,便告诉她我出宫去见一见。。。。。。师父。”
她含糊应了,翻了个身继续拥被而眠。
而殷夏穿戴整齐之后,悄悄地开了栖梧宫的宫门。
她踩着寂静的甬道,一路向着宫门而去。
如果子珣安然无恙,只是不愿现身。。。。。。殷夏冲侍卫颔首,从容的出示腰牌。而后踏出宫门,恰好直迎热烈的朝阳。
那若是谢林菲死而复生,登上高阁,举城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