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分守己到了这地步,天道却仍是想碾死她。
她冷冷抬眼,那惯常与世无争的目光渗出清冽寒意。
眸中狠意一闪而过,她漠然勾唇,心道:
那就别怪我,搅一个乱局出来了。
“这两日有些疲劳,让娘娘见笑了。”她收了情绪,冲贵妃宛然一笑,“娘娘这病不是一时半刻能彻底治好的,今日我既拿着栖梧宫的腰牌进来,便默认了是娘娘手下的人。”
“我有意留在栖梧宫中为娘娘调理身体,只求。。。。。。娘娘能求一求圣上,放了我那在牢中受寒受冻的师父。”
“我愿亲侍娘娘左右,成为栖梧宫中登记在册的宫人。”殷夏盈盈一拜,“若是娘娘应允,奴婢请娘娘赐名。”
贵妃瞧了她片刻,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
而后慵懒的一抬眼,对一遍垂手侍立的宫女叹道:“我缠绵病榻,数日没能面圣,如今好了一点,当真是思君甚切。”
“红苓,去请陛下来。”
红苓应了一声,喜上眉梢,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然后盈盈的扫了一眼殷夏,开口道:“你起来罢。”
“我这宫中刚好前段时间发落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婢女,她离开栖梧宫,便被夺了名。”
“如今正巧还未有新补的宫人,你既然如此说,倒是正好填了她的空缺。”
“便按照我的规矩,叫‘紫菀’如何?”
殷夏笑容不变,垂首敛目道:“谢娘娘。”
她直起身子,看到桌上香炉细弱的,飘摇而上的青烟。
被微风一触就散。
她又有了一个新身份,一层新的,迷惑天道的外衣。
可是她心底清楚,若是她想要缩头缩脑,就此苟活,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一条死路。
因为暮春时分,贵妃薨后,栖梧宫上下宫人,都将为她陪葬。
那细弱的青烟一路向上,殷夏追随着它的眸中闪着坚定的微光。
不过。。。。。。她眉目流转,扬唇一笑,往日是她松散怠惰了,以致一直浑浑噩噩,竟没有发现这世界隐藏的危机。
如今既然将这苗头瞧了个分明,那她,可绝不会在坐以待毙了。
我不仅要作为紫菀活着,殷夏遥望窗外的苍天,在心底一字一句的道,我还要那些死去的名字,声势浩大的,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