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夏忍不住起了坏心,捏着他的颊边肉轻轻往旁边一扯,侧头含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从她的魔爪下救出自己的脸蛋,小手捂着脸颊低头答道:“我叫阿和。”
“阿和,随我走吧。”
他眼睫颤动,头深深地低着,点了一下。
殷夏在丘水县逗留了数日,日日往医馆跑,看着那白胡子大夫抓药煎药,时不时地还要指手画脚指点江山,把那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这样折腾了几天后,殷夏还真捣鼓出一个方子,照着那方子制成的丸剂,阿和不过吃了三天,病已经去了七七八八。
殷夏能做出这样的药丸倒也不是天纵奇才,只是书中提到过,大概在永安十五年开春的时候,广陵郡有一场大疫,绵延数月乃止。
书中提到了有一位高僧制成的蛊药有奇效,还列出了一些主药如黑牵牛,青木香,青皮等。
殷夏因为自己久病,对疫病方药都格外感兴趣,自己私下查了不少资料,故而对这方子心中有数。
加之她曾在现代科技对她的病症无计可施之后,因为想活,数年埋头于源远神秘的中医学中,渴盼找到奇迹。
最后虽证明这不过是她的妄想,可是那庞大的理论体系,到底是深深地根植在了她的脑中。
因这两点,她才敢放心买下阿和,并且对自己疫鬼缠身的断言从来不放在心上。
如今,她能自救,也能救人。
待到第五日清晨,那四名远远缀着的护院,终于忍不住催促殷夏启程了。
早一日将这瘟神祖宗送到目的地,他们就能早一日回去复命,不必在这样日日提心吊胆了。
殷夏思量了一下,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那婆子因着会做饭又能带孩子,找了个好主家,那户人家也慷慨,给了二十两银子。
该往县衙办的手续也办过了,殷夏将阿和的死契收好,瞧着这天风和日丽,便顺了他们的意早早启程。
行至郊外十里远时,已是正午时分,殷夏一行人停下修整进食,因为不是热食,殷夏只挑剔的吃了一小块肉脯,便丢了箸。
她撩起帘子看向车外,见道旁的树下生了许多草株与野花,便起了兴致想下车去看看。
一转头看见阿和握着一个干馒头努力的啃,眼观鼻鼻观心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殷夏忍不住假正经的轻斥:
“怎么,早上因你不会挽发说了你两句,这会儿便不理我了?”
“是觉得你没轻没重、生生扯断我好几根头发,我都没罚你,便可以任性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