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原本也只是轻吻,到此时,忽然间开始猛烈,不会会便已经灼热
他既肯泄出情绪,我心里便稍安,于是抛开有的没的,陪他一同颠乱疯狂。
骠骑营久经沙场,折了主将,并非便是一盘散沙。哀兵而起,身为前锋,尤为悍勇。不出一月,大晟的铁蹄踏破鄂国都城,主君也算是雪耻旧年,大喜之下,少不了犒赏三军。
茳城城墙刚刚修缮一新,城楼前。胥老将军斟了一排酒,一杯祭天,一杯祭地,一杯请过故人魂魄,而后自取一杯。
我也跟着取了一杯,刚刚浅浅沾唇,不知是非错觉,热烫的酒液竟然有久违的苦呛。一点点咽下喉去,指尖依旧发凉。
城门大路上,两边黑铁伫立,盔上束束红缨迎风,明明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满眼皆是铁甲长剑,远远近近,此时却竟只有长掠而过的风,带起的呼啸和猎猎。极目之处,一骑快马扬尘而来,骑者全副甲盔,风尘不掩染血的墨色,唯独头上一扎醒目的白。那人在城门翻身下马,急急跑上城楼,一手顶盔,冲帅旗拜倒在地,却是哽咽不成语。
杯中酒早已凉透,胥老将军一干而净,重重掷杯,转身下城相迎。
一干校尉随在老将军身后,无人说话,只有铠甲摩擦的金属声。那叩在一旁的仲尉不知被谁搀到一边,或是得了默许,痛哭出声。
那人于穆炎如兄弟师长,于我又何曾交恶,不过碍着些顾虑,交深言浅而已。去年冬末,白梅美人,到如今,只余马革裹尸。
习云立在上风口,陪我留在原处。我遥遥望向那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白幅将旗。天际蔚蓝,快风卷起薄薄尘埃,长队无尽,裹在冰冷的全副武装下,行于大晟的新版图上,那些人那些马,皆是冠如雪。
胸口终是大痛
一百三十二
眨眼两年。
和穆炎,还是聚少离多。好在借职责之便,书信消息倒不曾间断。
少君去了旧鄂之地,趁梯田之利,大施德政,广收民心。主君欠安,长居新都为上。我一直不曾回城。军中虽苦寒了些,其实无妨。那旧城里并无什么愉快的记忆,至于观览新城,更是不必。故而,我宁愿长年在中帐之下,虽难免在来往公文表奏上多花些心思,其他却也不难。间或偷得浮生半日的闲暇,便找本野闻杂录来读。
今日又是清明,照例烧些碎散银票,却不敢率性外出,只怕万一徒增麻烦,只是在住地后院焚香。
宣纶宣纶……不日我等便将兵临镀城,不知你还认得不认得?
唐柱唐柱……无它,务必保佑穆炎平安。
至于老侧……
我撇撇嘴,就近揪几根青糙扔进火堆。它们在炙热的气流里散发着清香的水汽,迅速变黄,成灰。
&ldo;先生。&rdo;
&ldo;何事?&rdo;不知不觉夕阳近暮,也难怪习风不拦着习雷出声打搅了
&ldo;先生,前面有客人。&rdo;习雷憨然一乐,&ldo;是故人,范将军特意请来的。&rdo;
故人?
厅子里简简单单几对木椅,下首坐着一位年逾五十的大夫,清瘦斯文。茶上得有一会了,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喝。
&ldo;糙民拜见先生。&rdo;
&ldo;不必多礼。&rdo;我请了那大夫重新入座,旁边自有杂婢换上新茶。面前来人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我却不知范大忙人请了他到底做什么,遂看向身旁立着的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