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在忙乱间匆匆答的话,往往就是真相。我的确会为穆炎舍乾。虽然,我无法确定,对他而言我属于如何的角色。
不过,他既然可以为了见我,生死间博得功名,又为我弃之如敝帚,任谁都能明白,我对他很重要。
最重要就是了。
死人旧事不算,现下往后而言,最重要。
足够了。
身在异处异世,诸事诸人皆不同于往日,何必执念。难得糊涂,也是对自己的宽容。
一百零九
次日又在马车里补眠。
小睡醒来,坐着发了会呆。
有些事穆炎和我俱心中有数。
主君国务繁多,尚有后宫妃妾。我平日累于诸事,身子底子不好,也不可能吃得消夜夜春宵。杀鸡无卵可取,这种蠢事主君自然不会做。我无重无要也不会去宫里,以免和诸妃徒增嫌隙。那些女子,岂止仅仅一个女子而已,她们背后,乃是乾的一干臣子,大姓大户,乃是乾的君臣和睦,上下一心。故而除以此取信后,尚未拜先生前短短一段日子,后来便是大朝时,或有留宿了。
这般,用药次数累计不出四十。算入后来加倍份量,也止于五六十颗而已。那药又是上好不伤身的。
当年老郎中之语,我尤记得,那些晚上,穆炎也不可能忘了。只是我眼下心淡情薄,随波逐流。他眼下心存愧疚,不敢再求。
拼拼凑凑,终有旧隙。
虽说憾恨,可两人再聚,已是难得。
就这般罢。
乱世间能得如此,天命已然留情了。
&ldo;先生。&rdo;青杨转头朝车里,&ldo;前头就快到亟城了。&rdo;
&ldo;好。&rdo;赖在背后垫子上打了个哈欠,而后伸个懒腰,弯腰曲身,钻出车子。
&ldo;先生……&rdo;青杨往旁边挪挪又挪挪,腾出一大块地方让我起跳,满是莫可奈何。
习云摇摇头,小声叹了口气,习风半侧脸拿眼角朝这边瞟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又转了回去。习雷按着脑门哀叫,习电一把拍下习雷的手,于是两个都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俱控马朝左右两边让开几步,空出中间一大段路来。
我心里暗乐,用心看准。
拉车的马,并驾的四个,前头那匹空马。
稍吸口气,朝前跃出,不忘右手往车门侧一拍,借了把力。
一、二、三‐‐
耶!
完美着陆。
踩了马镫,轻夹马腹,直身挺脊,小幅度甩甩头,几缕碎短鬓发随风拂往脸后。
含腹敛肩,极目远看,眺望前路,心情甚好,不由淡淡微笑。
穆炎递缰过来,唇轻抿着勾起,眉眼间笑意盈盈。
真的会笑了阿。
他昨晚发觉自己咬了什么之后,难免一顿人仰马翻。今天早膳倒没少吃,只是脸色不太妥当。
眼下这样就没事了。
&ldo;阿、阿嚏!&rdo;、
所谓乐极生悲……
奈何杨树乃天然优势林种,生命力强悍,又能成材,夏阔叶遮晒,冬落叶透阳,路边绿化防风止尘,不种这个种什么。
拎出颈子前挂的东西。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