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琴。如小溪流水,鸟雀婉转,十分动听。&rdo;我轻轻拊掌,赞道。
&ldo;公子谬赞了。&rdo;宣纶笑笑回答,语音温润,不骄不纵,又得体有礼,显然是听惯了夸奖的。
那,他中午为何脸红?
和夸奖无关,和我无关,和广湖应该也就无关了。
莫非……
那三人里面的谁呢?
嗯,应该不会是孙顷德,差得太多。
黎翼卓,和梁长书……
不得不承认梁长书的可能大一些。
&ldo;时临语拙,音律不通,若是梁大人那般的雅人在此,定能细细说出好处来。&rdo;
&ldo;大人忙碌,少有闲暇的时候。&rdo;宣纶面上微微一动,眼神又跟着黯了一下。
果然。
十八
稍作洗漱。
在张家坡时,总有人串串门,磕磕牙。我若是无聊,跟着凑一会就是。其实也未必一直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有几个人在旁边说话,便不觉无聊罢了。农家灯油金贵,天黑后都是借着泥炉灶火的火光说话做活,织织布,给锄头换个把,数数攒下来的鸡蛋,之类之类的,也不会持续很久。
在这,有灯,也没限制我用量,我却无事可做。
发了会呆。
泡脚的水加了两次,又凉了。
擦干,套上鞋子,唤了外头的两个丫鬟进来,由着她们收拾了去。
隐私的概念,即使到了这里,还是有的。没有必要的时候,我并不想当着她们的面上演脱衣秀。不留她们在身边却是不可能的,我的身份还没有那般的自由。
所以,折些中罢了。
她们俩,脸圆些的一个唤梅蕊,下巴尖些的一个唤桃青。都是机灵又明白规矩的孩子,知道我算是客人,却又不是简简单单的客人,主子家拨她们过来不过一时需要而已,凡事有礼里带了分寸的生疏,伺候的活则一样样都做得好好的,客主都挑不出错处。
不由微笑。
&ldo;公子,可要歇了吗?&rdo;梅蕊抹干地上几滴水,那是我加水时候不小心落的。她在我面前侧旁一米左右,躬躬身,轻轻问。
&ldo;差不多了。&rdo;我点点头,问,&ldo;梅蕊,宣纶公子入府几年了?&rdo;
&ldo;七年多了,年底满八年。&rdo;
&ldo;黎翼卓黎公子呢?&rdo;
&ldo;三年不到。&rdo;梅蕊似乎觉得应该说什么,稍稍思索了一下,找到了合适的措辞,&ldo;黎仓记擅算,另有一手好字,颇得大人赏识。&rdo;
仓记?
……我想,有什么被我搞错了。
&ldo;不知孙顷德……?&rdo;称呼什么?
&ldo;梅蕊寡闻,只知镀城里,孙幕士棋艺绝无对手。府里公子小姐的棋,都是他教的。&rdo;
&ldo;这么说来,黎仓记和孙幕士若要走人,梁大人也管不了?&rdo;
&ldo;公子说笑了,大人待人都是很好的。&rdo;
真的可以走?
那个,我想……起码形式和名义上是自由的。
他们这般,有些像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