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反应了片刻:&ldo;你说宝珠?&rdo;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宝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ldo;她流了很多血,圣女你过去看看她吧,若是宝珠有个……&rdo;后面的话,十安哽住了。
桑桑觉得她的心疼的好像收缩了,像是被人攥在手里,她想起那个爱笑的宝珠,对她那么好的宝珠,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可桑桑咬住唇,越到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ldo;巫月,我先跟着十安过去,你叫上巫祁,立刻去镇国公府,&rdo;巫祁的医术是最好的了,如今只能依靠巫祁。
桑桑乘了马车和十安一起赶往镇国公府,十安说起宝珠的事:&ldo;当时是宝珠非要换什么花灯,她说那个走马灯是你最喜欢的,不叫别人插手,可谁想到她竟然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正巧碰到了柜角上。&rdo;
桑桑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冷汗涔涔,原来竟然还是因为她……她最喜欢的花灯,是那盏陆珩送给她的走马灯吗,那盏在发烧梦里出现的走马灯?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陆珩就站在屋内,负手立着,桑桑顾不得陆珩,直接往床榻上去,宝珠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她的头被纱布包起来,可也能隐约见到其中血迹,宝珠的皮肤因为失血而白的下人,桑桑握住宝珠的手,轻轻唤她:&ldo;宝珠,是我回来晚了,我不该这么晚过来见你的,&rdo;都是她太忌惮和陆珩之间的关系。
眼泪大颗地砸在手背上,可宝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桑桑害怕,她哭着问:&ldo;宝珠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rdo;
大夫摇了头:&ldo;人怕是不行了。&rdo;
桑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道:&ld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do;她虽然这样说,可心中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加重。
终于,巫祁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连忙看了宝珠的伤势又给宝珠把了脉:&ldo;伤的很重,还是伤在头上,失了这么多血……&rdo;
&ldo;巫祁,到底还能不能救回来。&rdo;
&ldo;只能试一试,&rdo;巫祁说,他说罢就到一旁交代药童该煎什么药,又要给宝珠换药。
&ldo;圣女,你先出去等着吧,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rdo;巫祁说,他怕桑桑看到伤处会更加难受。
桑桑不想走,她怎么也要等着桑桑,场面僵持不下,还是陆珩出来,他握住了桑桑的手:&ldo;巫祁是大夫,最需要安静,你在这里他静不下心来,出去等着吧。&rdo;
桑桑沉默,最后还是出去了。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陆珩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桑桑:&ldo;你之前的屋子……还留着,和从前一模一样,你去歇着吧。&rdo;
桑桑摇了摇头:&ldo;不必,我在偏房等着就好,&rdo;她甩开了陆珩的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
陆珩想,她这次真的厌恶了他,甚至不想再见到他。
陆珩知道桑桑难过,他默默地走了。
陆珩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眼珠黑沉沉地,好像没有了一丝希望,十安看的心惊,他道:&ldo;世子,现在圣女正是难过的时候,您怎么不过去安慰安慰圣女。&rdo;
陆珩自嘲一笑,他怕他出去桑桑会直接拂袖而走。
他知道,桑桑一向和宝珠关系很好,现在恐怕是她最难过的时候,可他却已经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他只会让桑桑更伤心,他只想让桑桑好过些,能不能换个方式安慰她呢?
陆珩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可半晌后,他忽然睁开眼睛:&ldo;十安,你觉得我和赵询像吗?&rdo;
十安愣了,世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赵询,然后惊讶道:&ldo;别说,世子你和赵公子的身量还真差不多,不过脸一点都不一样,您问这个做什么啊?&rdo;
陆珩挺直了背脊:&ldo;去把擅奇淫技巧的人找过来。&rdo;
十安一直跟着陆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珩说的那人擅于做人皮面具,可以做的惟妙惟肖,甚至假扮另一个人,世子这是要……假扮赵询赵公子!
十安想世子是不是疯了,可陆珩从来说一不二,他只好着手去办。
十安走后,陆珩还是那样僵直着身子坐着,他也觉得他疯了,他现在只想让桑桑好过些,让她不是一个人,为此,他甚至不惜假借赵询的脸,装作另一个人。
陆珩呵的一笑,他是真的疯了。
桑桑直接在偏房住下了,第二天一整个白天过去,巫祁也变得十分疲惫,他给宝珠用尽了法子,又喂了她一副药:&ldo;看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吧。&rdo;
听了巫祁的话,桑桑看了看苍白沉默的宝珠,然后点了点头。
桑桑没有回屋休息,她走到了那棵石榴树下,石榴树枝繁叶茂,一旁还挂着花灯,可桑桑还是觉得很孤寂。
这两天内实在发生太多事了,先是陈婆婆没了,现在又是宝珠生死不明。
桑桑觉得她就要受不住了,好像自从穿书以后,留给她的就只有数不清的磨难,她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好不容易离开,却又被冠上了圣女的头衔。
其实她压根不喜欢做这什么劳什子的圣女,她只是想一个人,有一个小院子,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下半辈子,可就连这些,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