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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ldo;你知道凝夕对我来说是什么吗？她是我的骨，我的血，我的肉。我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每一块皮肤，每一个细胞，都清晰的刻录着我们的回忆。这种感觉，你懂吗？&rdo;

北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笑了，

&ldo;凝夕真傻，她要我烧掉她的尸体，烧掉一切她存在过的证据，她以为这样你就永远忘记她了。她真傻……&rdo;

北月悲哀的看着那纤弱的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固执，固执的想为爱人寻一个出路，孰不知，这是一个没有出路的出路。

司夜也笑了，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ldo;你真的好傻，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对我来说，记住你，就像呼吸那样简单。你要我停止呼吸吗？&rdo;

怀里的她还是那么真切而温暖的笑着，那是一种毫不搀假的，恣情纵意的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抹微笑里变得生动起来。

他突然抬起头，求助似的的看着北月。

&ldo;你说，她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她的笑容好美，我从没见她这样笑过。&rdo;

北月无奈的叹了口气，&ldo;她看到了什么？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最向往的东西，她最向往什么，你不知道吗？&rdo;

司夜苦笑了一下，&ldo;有时，我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我一直觉得她不爱我，这让我很伤心。我一直问自己，她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一次一次抛弃我。我这么爱她，对她这么好，她应该爱我的。后来我才明白，没什么原因。她其实很爱我，就像我爱她那样，你明白吗？&rdo;

北月默默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ldo;你应该明白的是不是？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她既然这么爱我，又为什么不能陪着我呢？我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总是让她痛苦呢？是她的哥哥，她的家族，让她无法爱我吗？可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呢？我真的不知道了……&rdo;

北月摇了摇头，&ldo;那不是全部，是一个承诺，绑住她的是一个承诺。凝夕答应过姑姑，要让宇幸福。&rdo;

司夜楞住了，迷惘的摇了摇头，&ldo;承诺？我不了解。这个承诺这么重要吗？比我重要？比幸福重要？比我们生死不弃的爱重要？&rdo;

北月悲哀的看着他，&ldo;没有那些重要，却牢牢捆住了她。&rdo;

他走过来，抚摸着她失却血色的脸颊，美丽的眼睛里溢满了对宿命的无奈。

&ldo;凝夕，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从一出生，幸福似乎就抛弃了她。所以，她也就抛弃了它。死守着一个承诺，固执的活着。因为不那么做，她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rdo;

北月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ldo;她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rdo;

司夜浑身一凛，呆呆的看着她的脸，微合的双眼，长卷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嘴角，顽皮的像个小女孩，如此幸福的时刻，她却只能在梦中得到。

北月看着他呆滞的表情，有些不忍，可是他依然要说下去。

&ldo;那是她生命的养分，她依靠它活着。后来养分变成了芒刺，将她牢牢的困住。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芒刺穿透了她的羽翼，刺得鲜血淋漓。&rdo;

&ldo;而你……&rdo;北月看了看他，眼神里带着责备，

&ldo;却将她生生从那些芒刺上拽了下来。你是解救了她，可是她已经残缺不全了。她一直带着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爱你……&rdo;

用血来滋润的爱情，怎么能幸福？

司夜又笑了，大声笑着，笑出了眼泪。拥着她被殇尽折磨的瘦骨嶙峋的身体，轻轻摇晃着，好象她是襁褓中的婴孩。

&ldo;你再也不会痛了，再也不会伤心了。再也没有人能逼你抉择，再也没有人能强迫你割舍。没有人，没有人……&rdo;

他又哭又笑，&ldo;我是个混蛋，真的是个混蛋。为什么早没有想到，为什么要一直强迫你。明明知道，你有太多的羁绊，太多的牵挂，我应该成全你的。为什么？为什么？&rdo;

为什么明明如此相爱的两个人，会落得今天这样一个结局？北月也想知道。

仅仅是命运，仅仅是误会，仅仅是执拗，两个如此卓然不群的人就落败的一塌糊涂……

&ldo;你，有什么打算？&rdo;北月终于问出了口，凝夕已经离开了，或许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一个凝夕不愿看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