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感觉到男子眼中的异样,而聪明如她也知道男子的一样不是因为她,淡淡的笑了笑她站在那里等待着这男子牵起她的手,同他一起坐在这万人之上的宝座之上。
乔宁并不喜欢这个位置,可能坐在他身旁同他看天下生平,那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哪怕只有一刻那也足够她回忆一生了。
可男子并没有伸出他的手,也不顾高台之下那呼啦啦下拜的人群,他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的乔宁,目光带着揣测和迟疑。
“陛下?您该牵起皇后娘娘的手了。”那祭司虽年轻却也机灵的很,眼看着情形不对她慌忙提醒帝廷冽道。
帝廷冽似乎没有听到这善意的提醒,目光依旧痴痴地望着女子。
“你究竟是谁?”
冷不防男子口中再次蹦出这句话来,乔宁一愣,但下一瞬慌乱便被浅笑掩盖住了。“陛下这话问得可真是奇怪,臣妾当然是您的曲妃了,也就是南夜国的九公主曲盈盈。”
最后三个字乔宁故意咬得很重,眼睁睁的看着男子的脸色由白皙变成苍白再变成青黑她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终究还是将这个人激怒了吗,等待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呵呵,对啊,瞧瞧孤这记性,竟然以为你不是孤的皇后娘娘了,来,皇后,坐到孤身边来。”帝廷冽说着牵过女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感觉到他手心轻微的颤抖,乔宁几乎要相信他嘴里的话了。
“众爱卿平身吧,自此以后曲盈盈便是我琅寰北国的皇后,琅寰以她为国母!”帝廷冽敛眸看着面前的人,淡淡的说了这么一番话,末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一边的女子道,“不过皇后也需谨记,你是琅寰北国的国母,你的一言一语不仅仅是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整个琅寰……”
“慢着,哀家还有话要说。”一边的祝云芳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凛凛的看着乔宁。
乔宁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敌意,她缓缓的站起身朝那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母后请赐教。”
“哼!”祝云芳给了乔宁一个大大的白眼,目光移到帝廷冽身上,那不友好的表情更加明显了。“不知皇上还是否记得,你的这位皇后这位娘娘她的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一个满手沾着人血的女人怎能坐上这张椅子?”
“哎,母后也真是不死心啊!”雅座间帝廷尧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犯难的嘀咕着。
“我觉得母后说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她的身上确实背负着血债,这不清不白的也难以为后吧?”
九罗一直窥视着高台上的情形,这一刻她一直僵硬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这笑容有些狰狞,让人看得心凉凉的。帝廷尧皱了皱眉,语气柔和。“王妃还是小孩心性,尽说些气话,本王也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事已至此你就别指望破坏他人的幸福了。”
一席话让九罗浑身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良久才道。“原来六王爷是这样豁达的人,我今日才发觉呢!”
“那你真应该好好的关注关注本王。”帝廷尧打着哈哈,眼见着九罗的脸色不对他适时地住了嘴。
而此时高台上也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祝云芳还在喋喋不休的陈列一个皇后该有的品德,而帝廷冽也微笑着的听着,少有的温柔礼让。
祝云芳终于还是闭了嘴,原因很简单,她口渴了。帝廷冽就趁着她喝水的时间开了口,这一开口便是致命的。“儿臣自小便觉得儿臣的亲生母亲还活在这世上,而前些日子儿臣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北域某地发现了蛛丝马迹,儿臣就想……”
这声音压得很低,除了高台上的几人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祝云芳脸色瞬间就变了,狠狠地跌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化成一句成全。“曲妃原来是被人冤枉的呢,看来这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了。”
“这……”
九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着那台上的妇人又看了看台上的男子终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的态度为何忽然改变了,她不是应该……”
“……”帝廷尧没有回答,他此时也被困在疑惑之中难以自拔。明明应该被母后搅和了的事情,为何忽然来了这么大的逆转,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老七究竟对母后说了什么,是怎样的威胁才让母后做出这样的决定?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皇上英明,太后英明——”高台之下爆发出一阵山呼,很显然是支持这样的决定的,对于多数人来说曲盈盈的确是个不错的皇后,无论是武试还是相貌品性,都是众目所见的。
桃夭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眶早已湿润了。这是她家主子等了多久才等来的,只是不知这样的幸运能在她身上停留多久,但愿老天怜见。
“你为何不坐下?”山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里帝廷冽的声音显得有些弱,可乔宁还是听见了,因为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近,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笑脸。
乔宁还是没能回过神来,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那样恨她,这必定只是苦痛的开始。“臣妾不敢。”
“你是一国之母,是这普天之下唯一能与孤并肩而坐的女子,没有什么不敢的。”帝廷冽说着,拉着女子坐下,感觉到女子眼中的恍惚他不禁勾唇一笑。
冷笑,嘲笑。
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在幻想,这女子要不是曲盈盈,该有多好。
“陛下心中分明恨着我,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孤不是说了吗,孤也不认识什么试婚女子,刚好你的父亲将你送来了。再说了你欠着孤的债,来日方长,咱们要一件一件的算。”帝廷冽似笑非笑的看着乔宁,末了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着。
乔宁能感觉男子咬牙切齿的恨,怔了许久她才缓缓的点了下头。“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