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瞒我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正当桃夭忐忑之际,面前突然递上来一封书信,桃夭心中咯噔一跳,目光甚至不敢去看乔宁。颤抖的伸手接下那书信,她抵死的道,“这是什么?”
乔宁一笑,脸上带了写冷漠。“你自己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桃夭知道逃脱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展开那信封,一张泛黄的纸张从信封里露出来,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数行字。
“阿宁:
展信安。
愚兄翘首数月,终见信来,雀跃之余不免愤之。尔于北国之境遇,愚兄痛之恨之,奈何愚兄身为人臣,一举一行关乎国体,束手待命尔。
余日夜不得安寝,念北朝天子寿辰将近,余请命往之,一则祝寿,二则探尔于深宫中。望尔珍之重之。
……”
后面的内容桃夭来不及看,因为乔宁已站到了身后,突然笼下的黑影让桃夭一惊,对上乔宁的眼神时声音已小了好几分。“这是沐将军写给您的信哪,将军可真是关心您呢……”
后头的话已经没了声音,乔宁望着那张谄媚的脸禁不住笑了起来,三分嘲弄七分苦意。“别装了,这就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吧?”
“怎会呢,公主说不让他人知道,我可是半句也不敢泄露呢,怎么会写信给定壤大将军呢,再说了公主的字迹也不是我随便就可以模仿的啊……”
“你当然模仿不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用我的身份。你很聪明,知道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来这些事情更让人信服。”乔宁冷冷的打断了桃夭的话,居高临下的看着桃夭。
桃夭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乔宁这样的表情,因此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家主子是真的动怒了。“公主,桃夭不怕您怪我,也不怕您打我骂我,桃夭只怕您被人害死在着北国幽暗的神功里,桃夭害怕留下自己一个人……”
原来只是害怕这些啊?乔宁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别人的精神支撑了。
“公主,我知道你不愿意求助与任何人,我也知道你很早之前就不相信任何人了,可我就是看不下去,就是见不得你受到伤害……”
“好了,桃夭,不用再说了,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吧,只是沐璃将军来北国时你我万不能路出马脚。”乔宁最终还是妥协了,起身冲一脸纠结的桃夭道。
桃夭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她有一事不明。“何谓马脚?”
“就是要让沐璃将军看到他想看到的,我在北国生活得很好,皇帝对我很好……”
数日之后琅寰皇室还是迎来了立后大典,这延期而来的典礼让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这样的欢乐甚至让人们忘记了凛冬将至的严寒。
曲妃盈盈经历了文武之试,不光相貌出众,且品行端正,为皇后之不二人选,获得了乔城所有人的支持。立后大典当日不少市民也赶来观礼,虽知道远远地看上皇后一眼都是奢望,但他们想着只要能和皇后娘娘站的近一些他们就很欣慰,能和皇后娘娘呼吸着一样的气息也是三生有幸。
大典开始文武百官分左右而立,皇后与皇帝面南而坐(琅寰北国自古以来以北方为尊贵,因而皇帝之坐向皆是坐北朝南)。
琅寰北国的立后大典说复杂也简单,在祭司祷告过天地后便是皇后的步天之路。
皇后为国母,需母仪天下。在北国被立为皇后的人必须由祭司搀扶着走到皇帝身边,与皇帝同坐方为礼成。祭司祷告过天地后便可同天语,由祭司搀扶着皇后便有受命于天之意。
此刻乔宁正站在广场正中,看着那一身白色袍子的祭司缓缓的朝自己走来。她的是激动的,心脏砰砰的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手递到祭司手中,昂首挺胸,任由祭司搀扶着,慢慢的朝高台上那个男子走去。
高台上的男子微微笑着,目光似无意的落在乔宁身上,乔宁也远远地回视着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此刻看来威严不已。
“哼,哀家真不知道你看上这女子什么了!”
祝云芳蓦地冷哼一声,目光凝着远处那女子道。
帝廷冽嘴角的笑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却笑得更灿烂了。“母后不觉得她长得很是美丽么,不光是长相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呢!”
“你可给哀家长点心吧,我们北国的脸可都要被你丢光了,堂堂一国之君怎能以色观人?!”祝云芳蓦地警告道,声色俱厉的样子倒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样子。
想当年她也是这样被祭司搀扶着走向这个宝座,一坐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她算是命很好的了,除了她的儿子没有坐上龙椅。
“母后此言差矣,当年您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父皇还不是将您立为皇后了?这样说来以色观人的不只是儿臣一人。”
“你……”帝廷冽从未夸赞过她,这一刻被他这样说祝云芳不禁有些飘然,不管真假被人夸奖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祝云芳还是一个爱美至极的妇人。
高台之下设着雅座,王侯贵族就坐在这一列。九罗与帝廷尧正在这一列入座,此刻帝廷尧正将目光落在由远及近的乔宁身上,半晌自言自语的道,“由这女子可知南夜国皇帝和皇后相貌都不差。”
“你真是个无聊的人!”
“本王觉得王妃你是个无趣的人,你觉得本王是个无聊的人,都是姓无的,你我也算是门当户对,天生一对了。”帝廷尧望着一侧埋怨的女子兴趣盎然的开着玩笑。
九罗可没有帝廷尧那样的心情,她心中早已缠成了一团乱麻,这一刻看着帝廷尧幸灾乐祸她很想一脚踹上去,可终究她还是忍住了,并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而是,他的大婚之喜,她不想扫了他的兴,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女子,在他的面前。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蓦地祭司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心事,那一身凤袍的女子已到了男子的身前。
对上女子黑寂如夜的眸子的那一刹那帝廷冽恍惚,为何这双眼睛总那么熟悉,让她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