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真人别无他法,翻遍典籍,才寻出先前所说的两个法子。
“蛟龙角,鬼花蜜,玉骨粉,缺一不可。”长灯真人倏地转身,鹰爪般的五指牢牢钳住孟鸣之的肩膀,耷拉着的眼皮狂颤,“你可知为师为何要与合欢宗作对?!”
孟鸣之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眸底压抑的恨意尽数散去。
他还是玉清门最温润如玉的大师兄,面对师父,满心敬意:“还请师父赐教。”
长灯真人惨笑道:“据说,蛟龙角就在合欢宗内,是他们历代相传的秘宝。鸣之,师父是为了你啊!”
孟鸣之浑身一震,英俊的面庞上写满了震惊,撩起衣摆长跪不起:“徒儿……徒儿……”
“为师知道你心胸开阔,向来不屑宗门内外的勾心斗角。”长灯真人见状,俯身与他语重心长地说,“但你从小在为师的膝前长大,为师怎么忍心看着你被他人夺舍?!即便那人是我们玉清门的老祖,为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沦为他的容器!”
长灯真人说到动情处,泪洒当场,颤颤巍巍地握住孟鸣之的手,郑重承诺:“鸣之,合欢宗的事,你不要管了。日后,就算为师会背负累世骂名,也要为你将蛟龙角夺来!”
一直沉默的孟明知听到这里,忽而抬头,一双点星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长灯真人:“师父说得是真话?”
长灯真人一愣:“你是说……”
“日后,就算师父会背负累世骂名,也要为我夺来蛟龙角?”
孟鸣之面上的神情不知何时消失了,双瞳隐隐闪过莫名的情绪。
他本是面如冠玉,眉目舒朗的长相,配上温和的笑意,无论说什么话都使人如沐春风,此刻,同样的一张脸上,却无端显露出讥诮,瞧着怪异得很。
长灯真人的一句“自然是真的”卡在喉咙里,尚未说出口,就被低低的呻吟声打断。
原是晕厥的明心苏醒了过来。
明心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恍惚间瞧见两道人影,不由恐惧地蜷缩起了身子,还放出了灵蜂。
“明心。”短暂失态的长灯真人见状,蹙眉怒斥,“你在做什么?!”
威严的质问震得明心的头又是一阵发晕。
“掌……掌门!”他面色苍白地从孟鸣之的长榻上滚下来,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明心知错了!”
长灯真人还未问出口的话就这么断在了喉咙里:“错什么错?如此懦弱不堪,居然是我玉清门的弟子,实在是……实在是可气!”
“……日后,你就在宗门内好好修炼吧,别出去乱跑,省得丢我的脸!”
言罢,丢下失魂落魄的明心与若有所思的孟鸣之,拂袖而去。
“师兄……”明心自觉做了错事,双目含泪,怯怯地扯住了孟鸣之的衣摆,“我……我是不是真的给玉清门丢脸了?”
孟鸣之循声低头,眼中冷光刺得明心又是一呆。
但孟鸣之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将眼底的冷意掩去。
“没有。”他扶起师弟,“师父是因为我的事才忧心烦闷,连累了你……对不起。”
明心傻傻地“啊”了一声。
孟鸣之又是一笑:“我修炼时心浮气躁,出了岔子,还震伤了你,师父可不是要生气吗?”
“不……没有。”明心心里纵有疑惑,听了一直敬仰的大师兄的道歉,哪里还有心情追根究底?他羞红了一张脸,手忙脚乱地摆着手,“师兄……师兄不必向我道歉。我……我不打扰师兄修炼了!”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钟云阁。
而孟鸣之面上的笑意在明心离去后,转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