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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直倾身过来，靠在季淑耳畔，轻声说道：&ldo;就是如现在这般，他说：永琰太子野心勃勃，他若登基，必定跟南楚联手，挥兵东明，若是想要天下安稳，就要……&rdo;季淑的心怦怦乱跳，不知是因为上官直靠的太近了，还是因为要听到绝密，一时心悸。上官直说话间，热热的气息扑上肌肤，钻入耳朵，他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地，顺着望心里爬。上官直却垂眸，望着季淑近在咫尺的脸色，以那小到只能容她一人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ldo;……就要另立新君。淑儿你猜，他看中的新君，会是谁？&rdo;季淑蓦地睁大双眼，上官直对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一时失神，目光定了定，身不由己地顺着往下，便落在那胭脂色的樱唇上。顷刻间，上官直喃喃唤道：&ldo;淑儿……&rdo;心中有种隔了许久的东西，极快破土。上官直鬼使神差地转头，舔了舔嘴唇，便往季淑的唇上压落。128合欢：一树红绒落马缨季淑并不闪避，只是垂眸，静静道：&ldo;上官。&rdo;声如玉石鸣琅。上官直动作一停，那红唇就在眼前，咫尺之间，却硬是半分也凑近不得。&ldo;不要如此。&rdo;她轻声说，声儿里是一股子淡漠。上官直心头一凉，抬头看季淑，那双眼里，平静无波，她也看他一眼，便转头开去，望着车窗外，&ldo;你该知道我的心意，我同你之间已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要如此。&rdo;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撞成一团，肩头微微发抖，上官直身子僵直，仍旧是先前那个倾斜的姿势，却……&ldo;我不介意，你又何必。&rdo;他说。声音艰涩，一个字一个字，似是从喉咙里艰难爬出来的。季淑一笑，轻摇头：&ldo;不介意？&rdo;笑意渐盛，只是看着那树上红缨，迎风飘舞招展，眼角却已经有了水光，&ldo;一句不介意，便知道你在介意……只不过，这对我来说已不算什么，其实你也知道的，从头至尾，我不曾对你动心过，你我之间，不过只是一纸婚约，我从来都求你解除……如今，正是时候。&rdo;上官直愣愣地听着。风撩起她的鬓发，在脸颊上蹭动，季淑抬手，将头发丝拢在耳后，道，&ldo;你值得更好的人相衬，不必委屈自己。真的。&rdo;无端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上官直张手将季淑拥住：&ldo;我只要你！&rdo;季淑皱眉，道：&ldo;放手。&rdo;上官直说道：&ldo;你也知道我们是一纸婚书，这边足矣，除了这个，我不求别的，你爱祈凤卿？或者楚昭，都使得，你从头至尾不曾对我动心，我认了！但你究竟是我的，谁也夺不去！除了我……&rdo;劈头盖脸吻落下来。季淑抬手，清脆一掌甩在上官直面上。上官直吃痛，停了动作，震惊看她。季淑道：&ldo;你忘了你自己期许的最初么？你是厌弃我的……就如我从头至尾不曾为你动心过，你对我的厌弃也是从头至尾的，先前同凤卿，现在同楚昭，你心中存着芥蒂，你不是个为女色所迷的人，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你同苏倩说的那些话，你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摆脱我，你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鄙夷，为什么现在你却成了你所鄙夷的那种人？上官，不要忘了你最初所求的是什么。&rdo;缓缓地，似一股冰水从心头爬过，上官直怔怔地看着季淑：&ldo;你、你都记得？你……是因为我当时……故而记恨我么？&rdo;当真的，一点儿的机会都没有？是的，他究竟是不肯服输。季淑摇头：&ldo;我不记恨你。故而，也不想你因赌一口气失了理智……&rdo;由爱故生恨，她只当他是陌路人，从前，现在，将来，无可更改。上官直伸手捧额，片刻问道：&ldo;那为何楚昭要带你离去的那晚上，你不肯跟他去？&rdo;季淑道：&ldo;我本想同你说的，我并非是贪恋你或者上官家，我是……不想离开我爹。&rdo;上官直颓然垂手，靠在车壁上，许久过后，才又问道：&ldo;那我……能否知道，你心中所爱的，是谁？或者说……你心中是否有所爱之人？&rdo;在极快的瞬间，季淑心头掠过一个清晰的影子……而她凝眸不语，片刻过后，方淡淡地道：&ldo;没有人，我不曾爱过……任何人。&rdo;憋着一口苦泪，囚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