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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此刻有谁夜间在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在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rdo;不管怎么样，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季淑抬手，那朵花儿随风而去，零落成泥碾作尘。上官直回头，看马车继续前行，也看那人被抛在身后，上官直面色无悲无喜，仍旧是先前那种平淡如水，仿佛凤卿未曾出现过，也仿佛他那些掏心的话，他未曾听到过。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学会了不听不看，就算听到看到，也当视而不见，或许这也是所谓&ldo;成熟稳重&rdo;的一大标志，君子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上官直想到此，忽地一笑。而后他回转头的时候，那笑便凝滞，然后消失。他望到在前头，长路尽头，合欢花树下，亭子前头，有一人，背负着手，端然站着，他身后，一匹骏马，悠闲低头，在地上吃草。云淡风轻，乍然不见。上官直心中想起那一场戏。北疆殿内，当着皇帝的面儿，上官直怒斥楚昭，疾言厉色，说道：&ldo;这人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禽兽行径，令人发指……&rdo;一副要将他撕碎吞了的模样。正当太子面上笑意盎然之时，他咬牙道：&ldo;他潜伏我府中，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沆瀣一气，唆使他不务正业，流连花街柳巷……这还罢了……他竟然，竟然……竟然还看上了我的夫人……陛下，请你为我做主！&rdo;心底疮疤解开，一瞬间，真的痛了，竟落下来泪，却是因愤怒。当真耸人听闻，皇帝浑身发抖：&ldo;你……你说什么？&rdo;上官直道：&ldo;这件事我也不想说出来，实在是家门不幸，但……但却是千真万确，此事让我痛心彻骨，又是奇耻大辱，我本以为是个无赖所为，天大地大，没处寻去……没想到竟是北疆昭王，陛下，请你替我做主！&rdo;皇帝怒视楚昭，道：&ldo;昭儿，你说！特使所说是不是真？&rdo;楚昭跪地，道：&ldo;回父皇，皆是真的。&rdo;他竟然从头至尾都一口承认，丝毫辩驳都无。皇帝气得面色发白，差点晕过去，手拍着龙案，道：&ldo;你这孽子，你当真是色迷心窍，无法无天，你……失心疯了不成，如今那女子何在！&rdo;皇后在旁边，想到季淑，此刻已经将前尘后事，想得明白，也知道上官直所来何为，他是报复而来的……想到此处，皇后不由地越发担忧看着凤卿，却见到凤卿面上并无异样，隐隐地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态。皇后略惊，却又极为欣慰，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最坏之境，皇后忽地不再怕。这边楚昭不及回答，上官直道：&ldo;她如今已经被我觅到，人在我身边，只是这口气，我是万万咽不下的！&rdo;皇帝道：&ldo;这是自然！朕也不会饶了这个孽子！混账，混账……&rdo;咬牙切齿地望着楚昭。永琰一笑，道：&ldo;特使还未说完……&rdo;他想一箭双雕，志在必得，楚昭是一，最主要的，是那个拦路之人。永琰扫一眼凤卿。等更好的戏上场。不料上官直道：&ldo;说完了。&rdo;永琰一怔，道：&ldo;嗯？&rdo;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提醒，&ldo;特使……我大哥……特使不是说在东明见过他么？&rdo;上官直擦去泪，傲然道：&ldo;正是，我先头见昭王跟他在一起。&rdo;永琰愕然，怔道：&ldo;没有其他了？&rdo;上官直哼道：&ldo;他们是一伙儿的，还有什么其他？对我已经足够，&rdo;他不理太子，看向皇帝，道，&ldo;陛下，我虽不知道明王有无掺和在内，但既然他们是同行，那……&rdo;皇后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永琰急道：&ldo;特使大人，你不是说我大哥……&rdo;皇后刚要说话，上官直道：&ldo;当时我只听闻明王是从南楚还是哪里来的……也不熟悉，只是见过那么一次。&rdo;皇后彻底安心，所谓绝处逢生，难道便是如此？真想哈哈大笑，皇后的手发抖，看凤卿，却仍旧自若如前，眼神亦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