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浑身是灰还被五花大绑的顾渊正倒在地上,额头红了一片。柳泉站在柳源身后白了脸,吓得有些发抖。他不想也知道自家哥哥此时多么气愤的神色以及他爹的刺藤打人多疼……
他去村下跑了一遭怎么就没来得及把人转移阵地呢!
柳源拔出了顾渊口中的布条,为他解绑。边道歉,“实在对不住,柳泉那个混账脑子也不知怎么做出这种事……我家定然会狠狠教训他一顿。”
他伸手去拍顾渊身上的灰,却被顾渊多开了。顾渊道了句谢便问,“程大夫他们焦急了?”
柳源愣了愣,程大夫他们……
“程大夫确实焦急了,喊了人到处找你。至于,还有谁?我也不知,只是他们寻你未果,都说……你因为得罪阮家害怕而连夜逃了。”柳源顿了顿,“那想成是我这不成器又缺了管教的弟弟将你给藏了起来,你若是怪罪,打他也无妨。”
顾渊绕过柳源瞥了柳泉一眼,那小子惨白着脸。也是个有胆子却不敢承担后果的,顾渊怎地会自己出手打人。柳泉怪他抢了慕哥儿,却将他五花大绑想报复。
一个才十五六的少年就有这样偏激的想法那还得了?顾渊冷了口气,“的确缺了管教。”
他话一落,柳源便知顾渊怕是不肯轻易原谅柳泉。他也不想看那小子,省得糟心。
“去前头洗洗罢,等下回去莫让大夫更加担心。”他带着人去前院,路过僵直的柳泉低声凶道,“你也跟我过来!”
顾渊在洗了身上的灰,忽而听到前头惊呼。然后是柳家爹的怒骂和有节奏地抽人声。
柳源该是把事给他爹说了,他爹在抽柳泉。抽的声儿大,大得仿若故意抽给他听。
顾渊也不急,成心想让那小子受点教训。
却又听到柳泉大吼,“我也没真的把他丢进猪圈啊!他自个醉酒躺草里头,我还好心将他捡回来搁柴房。指不定他今天在什么地方呢?”
“我又没真的对他怎地!”柳泉毫不服输,“许他抢人骗我不许我给他点教训么?”
柳家爹气得发抖,“你闭嘴!你这书读哪儿去了?我今儿抽不死你!”
又是几鞭子下去,柳阿姆看着心疼却也不敢多说。柳源就更加不说话了,只是瞧了眼听够了过来的顾渊。
顾渊只瞧了一眼,被扒了衣服的柳泉,背上一道道又红又深的痕迹。
他哀嚎了几声,转头又瞪了眼顾渊。
顾渊心想这教训怕是还不够,却又见人哭了脸巴。自己也没什么实质性损失,柳泉这背上的伤估计也要十天半月才好得了。
听了几声被柳家爹逼出来的道歉,倒也算了。
柳家爹过意不去,对着顾渊道,“你放心,我回头再教训教训这小子。村里头的流言我也会解释,若是有什么损失你尽管跟我们提。是我们教导无方,才惹了这出事。”
顾渊点了头,勉强掀过这事。
他离开了柳家往村里跑,指不定大夫怎么了?还有慕临安,想来倒也应该是在村里头。
顾渊走后,柳家爹将柳泉关了起来。柳阿姆拉着柳源说话,眼眶还微红,语气却冷静,“你向来生火生得早,今日为何偏生等天亮了才生?”
“我偷了懒。”
柳阿姆瞧着他,“今早天还未亮,我瞧你在院里走了一遭。”
“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在想些什么了?”柳阿姆叹了口气,“你弟弟挨了打,我也不说什么。你总得收些心思,跟你弟弟多去镇里转几回,见的人也多了,见识也长了,你可别老守着着小村子里头。”
“我也想柳泉有个教训,我总不会害人便是。”柳源道。
“又岔话。”柳阿姆无奈,柳源笑了笑。
顾渊回了程大夫家,大夫瞧见他一跳起骂道,“你这小子做什么去了!”
骂了几句,眼底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怎地如此狼狈?”他瞧着人衣服也皱,头发也乱,一惊。
“出了点事。”顾渊含糊道,拿起桌上一杯茶灌了一口,缓了口气才道,“临安没有担心吧?”
程大夫才想起来,急忙道,“人都担心死了!你说你喝个酒还醉成那样!慕哥儿将你赶出去,我半夜敲了他的门说没瞧见你。他找了大半宿,又急又自责。好不容易被我赶回去,今早又去寻了。你快去村头瞧瞧,他往那儿走了。”
顾渊一听这话紧忙往村头跑,路过村长家,村长倒傻了眼,喃道,“这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又见人一阵风似的朝前边跑去。
顾渊往去镇里的路走,走了莫约两公里,瞧见了慕临安的人影。只见那人扒着草丛,又往坑里头看。唤着他的名字,听这声儿还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