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琰走过去,敲了敲长椅的靠背:&ldo;你还不去睡?&rdo;阮湘南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卓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拧开门把手刚要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转过来:&ldo;林佳意把门反锁了?&rdo;他其实也知道阮湘南并不太讨家人喜欢,他们总觉得她是私生女,仿佛就低人一等。而阮湘南在这方面偏是犟脾气,明知道自己会吃亏,也会当面反击让攻击她的人下不了台。这两年,其实她顶撞人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但架不住林佳意要找她麻烦。阮湘南又嗯了一声。&ldo;为什么不去敲门把人都叫醒?&rdo;卓琰皱着眉,&ldo;她这样做未免也太离谱了。&rdo;阮湘南抬起一双眼,缓缓道:&ldo;大家也都累了,一点小事何必连累大家都睡不好。&rdo;卓琰觉得她这次的退让简直莫名其妙:&ldo;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你怎么肯吃这种亏?&rdo;她勾了勾嘴角:&ldo;算了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她喜欢这样就让她开心个够。&rdo;他看着窗外,树影摇摆,似乎随时都会折断,客厅里的冷气也不足,十分潮湿,令人觉得不舒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ldo;你跟我来。&rdo;阮湘南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他松开手,又解释道:&ldo;我没别的意思,我房间里那张沙发是折叠的,拉开来可以睡得舒服点。&rdo;阮湘南跟在他身后,忽然说了一句:&ldo;没想到你为人还不错。&rdo;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想嘲讽他。卓琰不想跟她争这个口舌之利:&ldo;我再去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rdo;可是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床上的唯一一床被子已经被她带到沙发上,她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013卓琰只能责怪自己一时妇人之仁,而偏偏忘记她就是一头白眼狼。他走到沙发边上,倒也不敢真的去掀她的被子,万一她有裸睡的习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最后只得牺牲了自己尊贵的脚趾,踢踢沙发:&ldo;你需要被子自己就去拿一床来,这个是我的。&rdo;阮湘南充耳不闻地翻个身。卓琰很是质疑自己刚才怎么会产生她很可怜的错觉,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阮湘南总算还穿着睡衣,只是那睡衣是吊带款式,正好香肩半露。总之不是裸睡就好,他直接把被子扯下来。他抱着被子,回到自己床上,抬手关灯:&ldo;晚安。&rdo;隔了片刻,他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一沉,一股沐浴乳的清香飘入鼻端。他顿时全身都紧绷了:&ldo;下去。&rdo;阮湘南毫不客气地扯过一半被子:&ldo;你还有没有绅士风度,为什么掀我被子?&rdo;卓琰坐起身,在黑暗中跟她对峙:&ldo;如果你需要被子的话,应该自己去柜子里找,或者打电话给酒店前台。&rdo;&ldo;柜子里没有,打电话语言不通。&rdo;&ldo;语言不通?你语言不通?&rdo;阮湘南极认真地跟他商量:&ldo;其实你不需要这个的,你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好,体温也高一些,耐冷,有睡衣就足够。&rdo;&ldo;那你也完全可以裹床罩,&rdo;卓琰示意她看堆在床边那张单人沙发上的床品,&ldo;反正只是御寒而已。再者可以把空调温度打高点。&rdo;&ldo;可我不抱着被子睡不着。&rdo;阮湘南扯过去的半边被子又很快被他拉回原位,她不由在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清甜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是因为酒店供应这个原因,却让人忍不住产生翩翩遐思。卓琰开始失去耐性:&ldo;你到底放不放手?&rdo;放着舒服绵软的大床不能睡,却在三更半夜跟她讨论一张被子的归属,这让他怎么还有好耐心?他用力一扯,整张被子连带着阮湘南的人一起带进了他的怀里。女孩的身体如此温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他吃了一惊,想伸手推开她,可是触摸到的却是滑腻的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让他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ldo;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下去!&rdo;阮湘南偏了偏头:&ldo;为什么?&rdo;卓琰没有回答。她从上至下打量着他,待看到他睡衣下撑起的部位,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哦了一声:&ldo;卓琰,你居然是处男。&rdo;窗外忽然划过闪电的光,接近着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这是暴雨前的预兆。窗外的芭蕉树一直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敲打着玻璃窗。阮湘南被吓得哆嗦一下,捂住耳朵,卷了被子背对他躺下:&ldo;晚安。&rdo;卓琰又把她盖上的被子拉开,利用身体的优势将她直接压住‐‐她也是学过空手道的,大学里还是空手道社的骨干,但是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体力相差悬殊,她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阮湘南感觉到那灼热的部分正贴着她的大腿,不由自主地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她在害怕了。卓琰捕捉住她眼中难得一见的慌乱神色,就算她还死死支撑着,嘴硬不肯认输,他也知道她实际上已经一败涂地了。他轻轻扳过她的脸:&ldo;看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总是记不住,不要随便用这种方式来挑衅一个男人。&rdo;阮湘南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闭上了。&ldo;不必这样客气,有话请说。&rdo;她忍不住低声用英语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道:&ldo;没什么好说的,被子我不要了。&rdo;卓琰含笑道:&ldo;哦,不想要被子了。不过你的嘴这么脏,需要让我帮你洗洗干净吗?&rdo;&ldo;……你是有病‐‐唔……&rdo;他低喘着分开之前胶合在一起的嘴唇,指点她:&ldo;毕业时,你那个根本不叫吻,现在这个才是。&rdo;阮湘南瞪着他,她已经感觉到这次的玩笑开得太大,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可嘴上却不肯示弱:&ldo;卓琰,你真是有病。&rdo;&ldo;看来是刚才洗得不够干净,&rdo;卓琰的眼睛里隐隐有火焰在跳动,&ldo;还要再洗一次。&rdo;他强硬地扣住她的后脑,细致地在她的口腔翻搅。呼吸越来越凌乱,体温也在不知不觉中节节攀高,那属于少女的馨香气息和温软的嘴唇无不刺激着年轻的感官。虽然是她先起的头,可是到了后来,他也完全理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一切都遵循着感官上的渴望。他冲进那具柔软的、仿佛无骨的身体,窗外电光又现,好像世界末日到来,缠绵而又悱恻,急促而又坦荡。她就如海底的海藻,披着星光,将他纠缠着淹没。末了,他握住她的小腿,她那双腿的线条特别美,柔婉地勾在腰上,任何男人看到这画面都会忍不住,急促地喘息:&ldo;疼不疼?&rdo;阮湘南的回答就是简洁有力地落在他肩上的一口白牙。卓琰翻了个身,手臂毫无阻碍地接触到床单,他倏然睁开眼,只见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里面还有些水汽没散,可是人已经不见了。他踏进浴缸,拉上滴着水珠的浴帘,打开莲蓬头。热水浇灌而下,他用额头抵在冰冰凉凉的瓷砖,他昨天竟然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更可怕的是,那个对象是阮湘南。他烦躁地洗完澡,披了浴袍出来,翻找出干净的衣服,又捡起昨晚那套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睡衣,直接扔进垃圾桶。卓琰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呆坐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到桌子一角摆着的他的钱夹。他顺手把钱夹拿起,正要放进包里,就觉得这分量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