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还想再问,对方却再度望了过来,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恍然是他的幻觉一般。
“乖徒啊,”他眯了眯眼,“和老三出去一趟连孩子都抱了?”
沈知寒扶额,经君无心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正事,忙道:“三师妹从魔修所办风月场中救了两个孩子出来,徒儿见他们根骨不错,因此想与三师妹各收一人为徒教导。”
君无心无所谓道:“喜欢便收,宗门这么大,再来百十来个也不占地方。”
沈知寒点点头:“那……师尊可要见见他们?”
君无心闻言,却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不必,老人家也不管什么事情,真有生死攸关之事再来罢。”
“是。”
“既已回转,便看顾阿澜吧,”君无心摆摆手,“为师琴谱还未看完呢。”
沈知寒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靠在榻上的玄衣人影突然化作光点,悠然飘散了。
门外声音早已消失,想必韩念早带着韩意气冲冲地回一心峰了。他思索着踏出殿门,一抬头,便见少年于一片翠竹前抬起头来。
即便只有舞勺之年,亦能从线条柔软的面貌中看出几分凌厉的俊美与贵气,少年眸似黑玉,纯粹光华之下是浓浓的亲近之意与极难发觉的怯色。
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墨宁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住了袖角,声若蚊鸣:“师、师尊……”
沈知寒望着他用力到有些发白的指尖,心中乍然柔软下来,眸中光华潋滟。
他向着那边招了招手,笑道:“阿宁,过来。”
第7章
即便拜师之礼已被简化又简化,可拜师后瞻仰先辈的习俗却是约定俗成。因此饮了拜师茶后,沈知寒便喊上韩念,带着两名少年到了经楼门前。
玉楼高百尺,却不仅仅作藏书之用。
沈知寒拉着墨宁小手带头走向一处隔间,抬手一道剑印打入玉璧之中,便见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赫然打开。
焚香气息扑面而来,四人缓缓下了玉阶。
这地底乃是祠堂一般的存在,正八边形的冰室之中,几乎每面墙之上都挂着一幅画像,而画像之前,则各有一柄长剑置于前方玉案之上。
“这些是无为宗历代掌教的画像,与他们陨落后遗留的本命剑。”
沈知寒见两名少年面带惊奇之色,先是领着几人站在冰室门口遥遥一拜,又拉起墨宁向一处最为特别的墙壁行去。
其余画像面前,长剑或完好无损,或寸寸断折,无一不彰示着其主的功绩,可面前这面墙壁之上虽挂着两幅画,却只有一幅面前卧着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