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为他一开始就是御史大夫啊?他中探花就已经是八年后的事情了,他作秀才作举人的这段时间里,还不是要靠着家族?等他做了御史,傻妹妹,你觉得御史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名声啊。他这情圣的样子,可是被不少人称赞啊。且这没有婚配,也恰好让他少了妻族的掣肘。”
“大哥,妹妹我连御史是个什么官都不知道啊。闹不懂你们男人想的这些歪七扭八,不过,我知道那王崧不一定是个好人也就是了。”
“正是如此。”
“过路人在此,求一碗水!”院子外头忽然有人拍门喊着。
周氏便要去开门,却被周安拉住,她见周安皱着眉对她摇头,周氏顿时就是一惊。周安指指屋里让她进去,自己去开了门。
他们家在桃林村的位置还挺偏僻的,且四周围都是农田,这莫名其妙的有人跑到他家来求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水了。
周安打开门,看外头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是客商模样,其余人则都是常随打扮。
“打扰这位大哥了,我们与主人家来此收粮,走到此处干渴难耐,特来……”在周安的注视下,为首的常随从面带微笑语速流畅,变成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到最后干脆说不出话来了。
“几位贵客请进,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周安看着躲回到客商后头去,头都不敢探出来的常随,终于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有那么吓人吗?”
“不不不,你不吓人。”
“……”说这话的时候,能把头抬起来吗?
“我等真的是来讨一杯茶水的,要是主人家不方便,那就算了吧。”客商也无奈啊,真是不出来不知道,原来……是个逗比啊。
“老人家还请到院子里稍作,我去沏茶。”周安叹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太吓人了,即便人家是有所求而来,但既然摆出了和善的模样,他也就不该失礼。
结果,这群人真的只是每人喝了一杯茶,问了问道路,然后就告辞离开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周安摇了摇头:是我这段时间胡思乱想太过吗?什么事都觉得不对劲。
“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朝村外走的路上,客商对常随道。
“不是越来越小了,是……是总算知道外边人物果然很多了。”常随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原来以为开阳的人物才多,现在发现,开阳多的其实是嘴把式。啊,我说的不是老爷,也不是那些跟老爷年岁差不多的大……老爷们。”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也算是有长进,可如今最紧要的还是管好你那张嘴,不知不觉这就要把人得罪死了!”
“哦……”走出两步,常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家的小院子,来之前,他以为会看见一个哀怨忧愁,自怨自艾的消沉老秀才,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个身姿矫健,眼神锐利,看起来允文允武的文士。不过,这人只是银样镴枪头,还是真有些本事呢?
“哎哟!”
客商与其余人回头,就看见常随让一颗小石头绊了一跤,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该!”
这件表面上看起来稀里糊涂完结,实际上私底下很是暗潮汹涌了一番的案子完结之后,劳兴州很是平静了一段。
这段平静一直持续到了下一年,也就是宏正二十年的三月,这一天,正好是劳兴州的省试发卷的时候。大昱的省试是隔年一次,每个地方按照人口录取不同的人,像是劳兴州,一般就是二十到三十人,这个人数可以说是非常少了。
卢斯跟冯铮把大红榜一张张的贴在衙门前的墙上,录取的人数少,可是前五十人都得贴出来。他们还得张贴前十名被誊写出来的试卷,这要贴的就多了。秦归和周二等捕快举着大藤牌,护住两人,阻挡往前拥挤的百姓。百姓们简直就跟大潮一样,一波波的朝着前头拥,捕快们就像是朝水下的可怜叶子,被挤得只能随波摇摆。
“娘的,隔年就得来一回,实在是难受啊。”卢斯被撞得贴在了墙上,自然是忍不住骂起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