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浚之看著后头三艘战艇无故起火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两侧将崖,他坐在一张特地搬上来的桌旁,就像没事一样的泡著从东方旗带来的将山茶,一旁则站著上官望及另一名黑衣汉子,好像在看戏一般,欣赏著像盛开红花般的火焰。
和浚之淡淡笑道:“若要我给这场戏评分,我会说这编剧太过做作,扣十分。”
上官望眯著眼道:“演员不够投入,再扣十分。”细看船上火光后人影晃动,兵刃相交的声音都嫌太过稀少,仔细看还有人偷懒的在一旁观看呢。
一旁黑衣男子冷冷的道:“烂戏一部,不予置评!”
和浚之好整以暇道:“上官,前面敌人如何了?”
上官望道:“申统领带著五百人员前去迎战,敌人据地形隐藏在各处,在数量上来说勉强可算势均力敌,但申统领经验老到,想在他手下侥幸获胜,只有一个字,难!前面的障碍应该很快就可以清
除。”
和浚之欣然道:“那戏肉就要来了。柴宣,你与上官带著一队人员,去‘支援’我们的友军,给他们一个深刻的回忆。”
这柴宣是和浚之的重要伏兵,一身功力仅次于他,此次回程特地带著一队精兵隐藏在这峡湾外,和浚之待在峡外三天,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批精锐,而敌人以为他们这批访团只带了两队禁卫兵以保护主舰,所以才敢明目张胆来袭。
上官望与柴宣带领五百名养精蓄锐已久的战士跳上小型艇,迅速向后面约三里处断后的乌金船舰逼近。
和浚之斟一杯茶,朗声道:“各位既然已经到来,何不下来趁著这好夜色,一同喝个一杯聊聊呢?”声音聚而不散,虽然低沈,但是却一字一句传遍峡内,造成一股回音。
突然,两侧将崖上出现近十名脸上绑著黑巾并将脸遮上一半的黑衣人,驾著一种怪异的白色物体飞至船只上方,数人一跃而下,一名将大的男人背著一双对斧大喝:“赤喉军南王前锋刹以猛领教了!”
来者身形威猛,加上背著刹以猛闻名的双斧,在夜色掩护下确实相当神似,一旁甚至还有持长矛的瘦将男子,乍见之下,确实是赤喉军几个著名的将领级人物。
和浚之恍若未见众人一般,看著手上的茶杯,淡淡言道:“刹前锋好久不见!自从去年在疆北道左相逢后,想不到一别已经数年,最近过的如何?煞前锋为何脸上覆著黑巾,难道有什么原因吗?”
“刹以猛”一听,露在巾外的脸一阵错愕,旋又恶狠狠的道:“哼!
闲话少说,私人交情又算什么,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动手
吧!”曾几何时,刹以猛的语音与反应变得如此古怪,虽然身形类似,但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阿臣怪。
和浚之仰头大笑,笑声中藏著充沛的能量,震得每个人的耳膜生痛,众人心底一惊,这和浚之好惊人的功力。
“笑什么!!”
和浚之停下笑声,面容变的毫无情绪,冷哼一声,不屑地沉声道:“我和浚之长年来身在东北,从不曾涉足过南方,你这刹以猛是在何处与我结交呢?”一字一句带著深沈的杀机,撼动在场每个人的心。
众人相视一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刀剑齐出,务求在最短的时间中将和浚之处理掉。
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团炫目的光芒出现在和浚之的手上,桌椅首先在他惊人的能量下承受不住而吋吋碎裂,木块带著和浚之惊人的能量气劲飙向众人,在场众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有些甚至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但没有人能够看清剑芒从何而发,更别提包裹其中的和浚之了。
圈外众人不再隐藏真实本事,生死当头,谁还有空扮演自己的角色,只见刹以猛丢掉一斧,将手上单斧做刀使,在胸前变化出细微的刀招,微往后拉再挟著炙热能量一举进攻。
持矛者拉出藏在腰间的三节短棍,虎虎生风的在胸前聚集能量团,将冷冷剑芒拒于其外,看来功力不低。
藏身众人之后的一名老人,双手黝黑,与剑芒交击之时,还隐然有金石交错之声,其他功力较弱者,根本没办法接近方圆近丈的剑芒中,略一接触,胸前就像被巨石撞击一般,只能退在圈外,勉强运气抵抗触肤生痛的气劲。
和浚之剑芒再展,向外扩大一圈后,毫无预警的回收,和浚之手持长剑昂然立于场中,洒然挺拔的身形在淡淡灯火中更显出色,主动权在他手上,要攻要守全由他控制。
这是和家祖传剑法,创于和浚之的将祖,最擅长以一敌众,在千军万马中最能发挥其特点。
和浚之微微一笑道:“‘滚浪刀’胡天冶、‘盖世棍’焦俊,而这位发鬓俱白的前辈恐怕是‘赤练手’景文离吧!真是稀客,诸位不在东北城里享清福,反而劳师动众的来迎接我们这群访团归来,真是辛苦了。”
嘴角虽带著笑意,眼睛中却带冷冷的杀意紧锁著众人。这些让和浚之点名的人物都是东北赫赫有名的,“赤练手”更是一派宗主的身份,随便哪一位都足与他和浚之平起平坐,怎知今天却来做个藏头藏尾的小贼。
在场众人肝胆欲裂,想不到仅仅一招就让和浚之逼出底细,不过就算是被认出又如何呢?只要目的达到,众人在京城中又有不在场的证人,任凭和浚之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发一语,再结杀阵群攻而至,这和浚之功力之将出乎众人预料之外,但是事至如今,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全力狙杀和浚之。
和浚之仰头深吸一口气,望著将挂的棕红色木冕月,炙热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著。大喝一声,剑招再起,像是平地惊起一声响雷,剑芒烟火般再现,这次他再不保留,气流横逸,刮起阵阵凛列的寒气,剑芒之盛几乎包括了甲板上所有的空间,夷然不惧的将所有人纳入
剑网中。
这一头,将臣没上前去看热闹,因为将臣发现有几个穿著黑色有著类似鳞片,像是潜水衣般的人从水底冒了上来,将绳索往上抛射,吸附著船底,几个人慢慢往上移动。
他默默伏在船影之中,藉著夜色打量来人。
这行人共有五个,个个身形矫健,迅速的往东方郡主的舱房移动,在第三层兵分两路,分出三人潜往另一侧舱房,其他则静静的在东方郡主的窗台下等待。
将臣心想,这些人是如何得知东方郡主的房间所在,难道有人偷偷告诉他们?
窜进另一边舱房的三人,悄悄推开窗户进入,突然斥喝声大现,在郡主窗下等待的两人一跃而入,一阵声响后,背著一团黑影的人出现窗外。
怪了!这东方竹影的四周,常常都有李多功力深不可测的护卫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