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营的兄弟此时已经冲了上来,双方混在一起劈劈啪啪一顿乱打,贴身肉搏,近身格斗。萧天也冲了上来,正好和马弼遇个正着,都是一怔,这两人也算是老熟人见面了,不过见面方式有些特别。萧天只略怔了下,挥起枪托就砸了过去。马弼也不含糊,拿枪格挡一下,回手一下反手朝着萧天身上刺去。萧天侧身闪过,枪口灵巧地捅在了马弼肋骨,马弼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这一枪捅得重了,却也捅出了马弼凶悍之气。面露凶光,怒吼一声:“再来!”挡住了马弼拼尽全力刺来一枪,萧天抽空看了一下,北军辎重营已经和南军卫队打成一片,萧天厉声叫道:“蒋杰,革文军,动手!”辎重营兄弟抵死围住南军卫队,打出一条道来,蒋杰打倒一个对手:“弟兄们,活捉土肥原!”“活捉土肥原!”几十个兄弟叫成一片,在蒋杰和革文军带领下,朝着南军营房呼啸着冲了过去。这时马弼也打出了性子来,和萧天枪来枪往,毫不相让。那边卫队士兵也都和自己帮带一般,红着眼睛和辎重营的兄弟战在一起。什么演习规矩都忘了,被打倒在地的人本应该“阵亡”了,谁想到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嗷嗷叫着又朝对手冲上去。辎重营的人本来就多,前两个月苦练的拼刺技术这个时候又派上了用场,不多一会,南军卫队的士兵大多都被打的鼻青脸肿。杨天云看到萧天和一个南军军官打的不可开交,端着枪冲了上来,一枪把马弼逼退:“萧管带,我来!”萧天心里牵挂有没有抓住土肥原贤二,把马弼让给了杨天云,朝大营冲去的时候忽然对着马弼竖了一下大拇指。马弼会意一笑,一个不留神,被杨天云捅了下,马弼顿时大怒,不管不顾一枪扎了过去。杨天云一把抓住马弼刺来的枪,右手枪也朝马弼扎去,马弼动作敏捷,竟然也是一下夹住了对手刺来的枪。两个人互相用力,谁也摆脱不了谁,忽然同时一声大喝,齐齐松开了枪,朝着对方跃出,顷刻扭打在了一起。两人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谁也不肯认输。互相殴打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居然也没个上来帮忙的人,终于两人双手一松,一齐瘫倒在了地上。“你,你可死了啊……”杨天云大口大口喘着气,鼻梁被打歪了,鼻血一个劲的朝外冒,杨天云连擦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不许耍赖……你,你是死人了……”“放屁,放屁!”马弼连着骂了两声,想要起来补上两拳,可浑身酸软,一点劲也使不出,自己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眼角被对方打裂:“你娘的胡扯,胡扯……瞧瞧你这熊样,你娘的才是个死人了……”两人互相就谁是“死人”的问题争论了半天,忽然齐齐笑了起来,杨天云捅了一下身旁“敌人”:“哎,叫什么名字。”“马弼,你呢。”“杨天云,姥姥,你下手真娘的黑!”“娘的,你下手难道轻了?”“哎,小子,拳脚可以啊,在这保护什么鸟的东洋人,开小差来咱们辎重营得了。”“娘的,你当老子保护的是东洋人?老子保护的是张彪张大人。你让老子开小差,老子还有脸在兄弟们面前站着不?”马弼说着看了一下,自己卫队弟兄全被打倒在地上,不过辎重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半的人都带了伤。演习演到这样份上,也算是古今罕见了。陈少东喘息着走了过来,往马弼身边一躺:“马弼,对不住了,上次你帮了我们,这次可把你们揍惨了。”“狗屁!”马弼眼睛一瞪:“娘的有本事大家人一样多再来试试!”……“人呢?”萧天瞪着空空如也的营房,冷着脸问道。“跑了,一进来就没人了。”蒋杰面色铁青:“这帮王八羔子反应倒快,估计外面一有动静,就从后面跑了。”“还好,老四在那等着。”革文军把张翻倒在地上的凳子扶起了起来,坐在上面休息了下:“刚抓了个人问了,张彪和东洋人跑的时候,就带了四个贴身卫士。老四那人多,不怕!”“你们带人在这清扫下,我带十个人追上去。”萧天脸色不太好看,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俞飞能不能截住张彪。南军卫士抵抗决心还是超出了自己想像,也就耽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让张彪带着土肥原贤二跑了。端了南军指挥部并不算什么,只有生擒了张彪和土肥原贤二,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务。可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俞飞,能够成功生擒土肥原贤二吗?活捉土肥原(二)“快跑吧,我的土肥原少佐。”张彪连连顿足,一迭声的在那催促:“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跑,咱们可都成北军俘虏了!”“不,张大人,不要担心。”土肥原贤二摆了下手,显得并不如何担心:“成为演习的俘虏,虽然可耻,但并不是不可接受的,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山木太正匆匆忙忙从后面赶了上来:“少佐阁下,是北洋第三镇辎重营的!”“辎重营?萧天!”土肥原贤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是辎重营,又是萧天!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张彪急得脸上汗水不住往下淌着:“土肥原少佐,土肥原君,不要再耽误了啊!”……“袁大人,铁大人,再这么下去,南北两军可就要变成真打了啊!”南北两军裁判长冯国璋和良弼急匆匆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焦急说道。此时北军已经围住了湖北新军,湖北新军不怵近战肉搏,针锋相对。大家都没有演习的经验,真枪真炮地对了起来,眼看演习就要变成一场真实的鏖战了。不断的有受伤的人从前面运了下来,铁良皱起了眉头:“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铁大人,演习嘛,总要和平时打仗一样,现在受点皮肉伤,总比真的开战了送掉性命的好。”袁世凯显然对北军表现颇为满意,微微笑着说道。北军总统官段祺瑞、北军指导评判坂西利八郎,南军总统官黎元洪,一众审判都来到了观礼台前,段祺瑞上前一步说道:“诸位大人,场面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失控了。”“是啊。”黎元洪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虽然将士尽心,三军用命,不过真要闹出点人命来,只怕在外国友人和朝廷面子上都不好看。”袁世凯清楚其中利害,此刻北军已经占据上风,也可以说北军已经赢了,这么收场,皆大欢喜,大家面子上好看,和铁良、张之洞低低商议了会,正想下达停止演习的命令,忽然环顾一下四周:“张彪和土肥原少佐呢?”黎元洪有些尴尬,在那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告诉袁世凯和诸位大人,张彪和土肥原贤二不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演习规定,带人偷袭北军去了?这个时候有卫士上来,在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段祺瑞面露诧异,走到袁世凯身边:“大帅,刚才我过去的卫士杨林押着一群人回来了……”袁世凯听段祺瑞说完,面上也是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朝张之洞和黎元洪看了一眼:“秋操继续进行!”说着微微一笑:“张大人,黎总统官,很快就有精彩的表演要来了。”张之洞和黎元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袁世凯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别动,别动!”呼啦啦一下,周围树丛里冲出几十个手里端着枪的人,一下围住了张彪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