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等打法,却是最为吃力之事,纵是武功再强之人,也难持久。
慕容飞是何等人物,相搏数招,已然瞧出田秀铃的弱点,长剑一旋,纵声长笑道:“再打下去,累也累死了他,你我何苦急着抢攻?”
田秀铃暗咬玉齿,转身一招星移斗换击了出去,正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招式。
但是她转身之间.目光突然触及了棺木中的任无心,刹那间,她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暗暗忖道:“我若死了.他又如何?只怕……只怕他尸身都难以保全了。”
一念至此,只觉心如刀绞,忽然大喝一声:“住手!”身形急退了三尺。
那独臂人凝望着她的身法,目光中竟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之意,似是心中正有着一些难以解决之事,此刻听她一声大喝,神情不禁一怔。
慕容飞与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齐地住手,左右分立在田秀铃身侧.截断了她的逃路。
慕容飞冷笑道:“你若要不战而降,倒也不失为聪明之举。”
田秀铃银牙都已将咬碎了.颤声道:“我此刻若要逃走,你俩人也无法追得上我,是吗?”
慕容飞目光转处.只见祠堂四面,窗户颓败.看她飘忽的身法,若是穿窗而出,自己实无追及的把握,沉吟了一阵,冷冷道:“不错……”
忽又仰天大笑一阵,接道:“但任无心却是万万逃不走的。”
田秀铃道:“不错,他……他已不行了.但你们若肯放过他,我便不逃,听凭你们将我发落。”
慕容飞仰首狂笑道:“可笑呀可笑,你算什么,竟要以自己来换取任无心的生命,十个你也抵不过任无心的一根手指。”
田秀铃暗咬银牙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句话她似是费了许多气力才能说出,只因她本不愿泻露自己的身份。
因此时此刻,她实已束手无策.企望自己若是说出身份,或可能换取任无心的生命,亦未可知,情急之下,只有姑且-试了。
慕容飞果然呆了一呆,继尔哈哈一笑道:“你是谁?莫非你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田秀铃胸膛一挺,神色立刻变得凛然不可侵犯,一字字缓缓道:“我便是……”
我便是这三个字,方自出口,突听耳畔竟响起了一阵奇异之声。
这语声轻微柔弱,飘渺飘忽,但却有如细抽长丝,连绵不绝,正是传音入密之内家绝学。
一字字在她耳畔说道:“这两人纵然将你擒去,也万万放不过任无心的!”
田秀铃微微一怔。
目光四转.只见风吹烛动.残窗轻曳,祠堂内外,并无突然现身之人。
只有那独臂怪客,仍卓立在屋角。
她心头不禁大是惊奇,暗惊忖道:“这独臂之人,莫非也是隐迹风尘的内家高手?这语声难道是自他口中发出来的?”
心念一转间,只听这语声又自缓缓道:“老夫昔年发下重誓,绝不与世人动手相搏,是以此刻也不能出手相助于你,但天助自助之人,你为何不再放手与他两人相搏,焉知绝无致胜之机!即便落败而死,也该死得堂堂正正,一无遗憾。”
田秀铃只觉心头一股热血上涌,神色一凛,大声道:“谨遵前辈教训!”
慕容飞与那黑衣人本在等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此刻不禁齐地呆了一呆,脱口喝道:“你究竟是准?在对谁说话?”
田秀铃厉声大喝道:“你死!”
声发掌发.出手一举直取慕容飞胸膛。
慕容飞长剑一展,封住了她的掌势,怒喝道:“好啊,方才原来使的是缓兵之计,大爷们就容你多喘口气,又有何妨?”
几句话功夫,已急风般攻出七剑。
田秀铃掌势寻找剑隙,屹立中流,寸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