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月摇摇头
“是我的不是,明知您不愿想起这些,却还是问出了口,您会生气也是自然。”
她抬眼望向眼前的君王,见他的笑意甚是勉强,便知自己方才的问题确实刺中了他的心。
“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嬴政笑了笑,又言
“孤虽然不能分给女人权力,也不知该如何怜惜,不过……孤愿意包容你的任性,也喜欢看你肆意洒脱的样子,今日之语你无需在意,孤也不会怪你。”
嬴政见此刻氛围压抑,便起身说道
“出去走走吧,孤批阅了一天的奏章,这人也乏了,你陪孤去走走。”
“是……”
驻月起身,两人刚想走,谁知李善全忽急匆匆跑了进来。
“君上……”
瞧他神色恐慌,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怎么了?”
嬴政瞧他面色不对
“出什么事了?”
李善全似乎有些忌惮,他看了驻月一眼,又看了眼嬴政,随后咽了咽唾沫,压低了嗓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君上,方才雍城传来消息,说,说太后病重,大抵,大抵是熬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将嬴政再次置于不堪之上,驻月站在其身旁能清楚地瞧见他忽睁大了眼睛,眼中似乎有一丝难以描述的感情掠过,随后又不引人注意的黯淡,李善全的一番话叫嬴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如同寻常,像是听了件及其普通的消息那般,点点头应道
“知道了。”
只有这三个字。
随后他便又扭头对驻月笑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
那如惊雷般的消息在嬴政面前无声地炸开,却引起不了任何回应,他冷言冷语,甚至过于冷漠地拉起驻月的手,两人就这样匆匆离开。
秋日的临凤园景色如故,层林浸染的树木已换上了金色的秋装,枫叶渲染了华丽的色彩,荷塘内的荷花莲叶开始枯萎,这一池的花儿不再如盛夏那般开的热烈,一切都有了沉睡的迹象。
“君上……”
驻月追上嬴政的脚步,见其一路走来都无言。
“君上……您,不去看看吗?”
嬴政的双手背在身后,驻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冷着嗓子说
“孤方才不是刚跟你说过,不要再提及这些事吗?”
“可是太后病重,您若不去看岂不是……”
“伏越!”
嬴政少有的对驻月厉声喝道
“孤方才不是才说过,叫你不要过问这些吗?怎么还未过片刻你的毛病又犯了?!”
那双曾经泛过柔情的双眸此刻充满了杀意,他的不堪与痛处在此刻跃然于眼前,嬴政不愿提这些,也讨厌跟旁人聊起这些过往,这令嬴政心寒的母亲叫嬴政不耻,尤其驻月问起,便更让他觉得难堪。
“我只是觉得……太后如今病重,您若不去看,大抵没有,没有机会了……”
驻月低头不愿看他的目光,因为对视的一刹那,她发现嬴政眼中的悲伤。
仅一瞬间,也刺痛了自己的心。
“孤方才说过,喜欢你的肆无忌惮,可没说喜欢你的胡言乱语。”
他一挥袖子
“退下吧,孤要去云台殿,今夜便不回承德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