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酌从闭关洞府中出来时有些恍惚,转眼间千年过去,莫说人间改朝换代成了什么样子,就是对于修仙之人,千年也是绝对不短的时间。当年闭关闭得匆忙,有许多事情未来得及好生交代便与世俗断了联系,不过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修为高辈分高是两个硬道理,沈清酌恰好两者都有,听云峰这些年来招收的好些小弟子都听说过沈清酌这位神龙不见摆尾的长老的威名,更不必说现在听云峰的掌门都是沈清酌的二弟子。
这位二弟子林掌门的修习天分比不得沈清酌与他那已被逐出师门的大师兄九朝,几百年未得境界突破的机遇,如今面容已然初现老态。按理说以他对师尊的狂热崇拜,今日沈清酌出关是不可能不来迎接的,甚至以他的个性,恐怕还会理所当然地搞出全门派一同朝圣的场面,不过在沈清酌出关前一个月不容置喙地传音命不允许任何人来迎接之后,林掌门还是遵从了师命。
沈清酌不希望被迎接出关有两点原因,一是他实在不喜声势浩大的场面,也不愿意被人顶礼膜拜,二呢,就与沈长老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关系了。
只见沈清酌从那狭小的石门弯腰走出,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有些艰难,因为他身前竟坠着一大肚,即便穿着宽松飘逸的长袍也能看出胸口一下拱起一个可观的圆润弧度,观其大小,竟与凡间那怀胎十月行将生产的孕妇相似。再观其面部,眉尖若蹙抿唇微喘,显然十分辛苦。沈清酌用手轻轻拖着自己的大肚,以减轻腰背的酸痛。说实话,沈清酌已经几千年没有感受过肉体凡胎的苦楚了,可过去肚里这小家伙生长的一年里可让他尝了个遍。
想起这个小家伙的来历,沈清酌不禁长叹一声糊涂账。
这事还得从一开始说起。
很少有人知道不染纤尘仿佛天生就是仙人的沈清酌的本体实际上是一条妖龙。妖龙以千年修为化形,妖气竟隐得一点不剩。只是妖性本淫,龙更是其中翘楚,为求繁衍与性欲甚至不论雌雄皆有生殖腔,血脉之中的本能怎能说灭就灭。何况当年沈清酌颇有些不信命的少年意气在,修习的是讲求“清心寡欲”的清心道,这一道要求不得与他人发生肉体关系,否则轻则修为跌损,重则身死道消。
沈清酌以自身意志与高深修为压了两千年之久的龙性之淫,却在那个晚上山呼海啸般涌来。动物本能中的发情期由于受到了太长时间的压制,变本加厉地要叫沈清酌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龙尝尝他的厉害。
而且,沈清酌还有另一个秘密,他似乎喜欢上了那个总是“师父师父”地叫着围着他转的大弟子。他的名字九朝是沈清酌取的,人是从上古战场捡回来的婴儿,刚捡回来时只剩下一口气,所以说沈清酌是九朝亦师亦父的存在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可就是这样,在九朝逐渐长为风流倜傥一笑千树花开的翩翩少年郎之后,沈清酌却逐渐发现,他看不到九朝的时候会感到孤独失落,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会打心眼里雀跃起来。沈清酌不是只活了十几载的懵懂少年,自然明白自己对这位小徒弟的感情已然变质,不过好在这感情似乎只停留在美好的欣赏阶段,并没有继续发展。
不过那一天,被发情热淹没不知今夕何夕的沈清酌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似乎啪地一下就断了。
九朝当年仗着师尊宠爱,进师尊院落从来不通报,有时候甚至都不走门,吊儿郎当翻窗户。九朝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看见他那清冷得仿佛情情爱爱都是在玷污他的师尊也有被情欲折磨得眼神迷离衣衫不整的时刻。
沈清酌的后穴一股一股往外冒水,仿佛在欢欣鼓舞地希望被插入肉棒、灌满精液,从而完成妖族传宗接代的大业。这水一流起来没完,半晌就濡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白衣,他能感受到身下的床榻已经有可疑的黏腻触感。他抬眼看到是九朝,下意识想挡住自己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却不知道挡哪里才对,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想要被摁在床上狠狠操弄的信号,他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九朝,别看,离开这。”
可天知道九朝肖想这一天已有多久,当下站着没动只是被美梦成真的巨大奇迹给砸蒙了,开始怀疑起此刻的真实性来。
“师尊……”九朝上前两步握住那双修长白皙的手。
说不上来是谁先吻上谁,两人急切得接吻像是两只野兽在互相啃咬,带着势在必得的凶猛兽性。这场情事做得昏天黑地,几千年攒在一起爆发的发情期来势汹汹,足足做了三天三夜,沈清酌的身体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催情素的香气使九朝也不断保持着兴奋状态以捕获更多的受孕几率,但沈清酌自己清楚,其实只有最开始的两个时辰自己是没有理智完全遵循本能行动的,之后的那两日多,他已恢复了神智,是以最清醒地状态与九朝交媾的。所以他也清楚地记得,当高潮来临时他的身体颤抖着射精,可他对自己堪称苛刻,绝不可能由自己爽得叫出声来,于是他便咬着唇不漏半点声响。由于这三天三夜实在是做了太多次,后来九朝也发现了他这毛病,不叫便不叫,在九朝心里这会儿的师尊实在是纯情得可爱,可九朝也不任由他咬自个儿,一开始要沈清酌咬他手指,沈清酌不同意,后来看沟通无用便每次他一咬下唇就狠狠吻上去,用舌头在他口中攻城略池,把师尊那些羞于表达快感的甜味儿全都尝个遍。
做了数不清的次数,却只有两次九朝的肉棒被舔到射了沈清酌一脸,剩下的全都一滴不落地内射进了生殖腔,撑得沈清酌做完后小腹都微微鼓起,站起来时白浊的黏液顺着腿根不住地流。九朝此时食髓知味地半靠在床上对沈清酌笑,看他的师尊体内属于他的东西失禁似的往外流,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只是这天之后,沈清酌闭门谢客了整一星期,出来便向整个门派宣布不再收九朝做亲传弟子,九朝可自行拜入其他长老门下,或是其余名门正派,去留随意,甚至都没有跟九朝面对面地知会一声。
传达完这个惊天雷一般的决定之后,沈清酌便转头去闭关了,一闭就闭到了千年后的今天。
想到这里,沈清酌实在是要苦笑了,当年发情期时整个身体本就是最易受孕的状态,九朝这孩子还射了那么多进去,如果不受孕才奇怪。只是这胎儿还怪聪明,知道刚破了色戒的沈清酌修为受损,没什么营养好吸收,一直到一年前沈清酌改修提倡双修的随心道因祸得福修为恢复之后才开始显示自己的存在,在这之前,沈清酌还想过竟然没受孕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被他给碰上了,还惊讶了好一阵子。现在看来,这胎儿实在是继承了他另一位父亲的聪明狡黠。
所以说,修习实际在一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这一年都在艰难地孕育着这个孩子罢了。闭关的石洞若是打坐入定自然不挑什么环境,左右感受不到外界事物。可这一年沈清酌是清醒地在只有一张平滑的石床和一张无靠背的圆柱形石凳的闭关洞穴中生活的。沈清酌半仙之躯,早已不为肉体所累,可是在怀孕时身体却率先调动尽量多的灵力去保护胎儿,沈清酌能取用的一点只够耍些小把戏,至于什么孕吐反胃,腰肢酸疼都实打实地受了,因为无灵力护体后不能完全不吃不喝,所以沈清酌隔一月还吃一次辟谷丹事实上就这种丹药他也是几千年没吃过了,可辟谷丹毕竟不是真正的食物,因此孕吐反胃时十分辛苦,常常呕得胃里绞痛但什么也呕不出来。到了孩子月份大些的时候,虽说反胃是停了,但肚子一天天吹气似的大起来,沈清酌何曾受过这种负累,挺着肚子不管是挺腰还是塌腰都难受,那石床石凳坚硬冰冷,从前从未觉得,现在竟然如何呆着都不爽利了。
沈清酌自己的院落中自然有更舒适的床榻,只是他若是出关,必然瞒不过门派上上下下,少不得要接些请安或是门派中事务,可以他现在的灵力难保不会被看出怀有身孕,所以沈清酌便在石洞中生生熬了一年,等待这孩子足月,便回自己的院落悄悄生了,再声称是外面捡的孩子收作弟子便罢了。
因此沈清酌出关这时间点,实际已经是发动了的,今晨起肚子便与往日不同地坠胀,直要往下掉似的,磨得他盆骨疼,走路不觉稍微岔开了腿。临近自己的院落,远远望见两个小道童正在门附近玩耍,沈清酌便拈诀使了个障眼法,把高耸的孕肚隐去了,外表看去还是那个清冷出尘的沈长老。
沈清酌八风不动地应了小童的问好,实际肚里已经开始规律宫缩起来,一阵绵长的急痛险些将他拽倒在地。
进到内寝室,沈清酌宽衣解带,默默掐算了宫缩阵痛的间隔时间大约是四分之一时辰,明日子时之前约莫就能娩出来。为了使生产万无一失,他动用了一点珍贵的灵力内视自己孕囊内的状况。那男胎头朝下对着产道口是极正的胎位,应当没有问题。正当沈清酌打算收回灵力时,却突然发现在这已长成的胎儿背面有一闪闪发亮的原核。仔细一瞧,沈清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原核竟然也是当年与九朝交媾时留下的胎卵,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与它哥哥一同生长。若是方才沈清酌没有仔细探查,今日就将胎儿娩出,这未发育的胎卵也会随之排出孕囊,而排出孕囊的胎卵便再也没有机会长成一个完整的人了。
修行之人讲求万物皆有灵,何况当年因不知自己能否度过改换修行之道的劫难而轻率地对九朝单方面放手了,这两个孩子很可能是沈清酌与九朝曾经感情最后的证明,也可能是沈清酌唯二的血脉,这让他怎么可能放弃让这胎卵长成婴孩的可能性?
想到这,沈清酌毫不犹豫地决定一定要再等等这第二个胎卵发育,等到两者都发育成熟,他再将他们一起娩出。于是他打算再耗费一点灵力制作一个薄而坚固的屏障严丝合缝地将产道口堵住,防止自己夹不住使胎儿娩出了。
这个屏障既要牢固不能被全身裹着充沛灵力的胎儿破坏,又要柔软不能伤害胎儿,还要能在两个胎儿都成熟之后自己及时解除,这样的要求对于沈清酌现在能掌控的一点灵力来说有些困难,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成。只是还没开始做这个屏障时,院中便传来急吼吼的传话小童的喊声:“沈长老,掌门说有紧急要事请您现在速去!”
"出去!"
可惜这会儿师尊眼波流转连嗔带怒,痛得只管蹭着床沿往下蹲顺着本能把孩子娩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威严。更何况千年前师尊端得四平八稳清冷如谪仙人的时候,九朝还不是敢生出那些旖旎心思。
九朝被沈清酌身前突然出现的巨大肚腹惊得呆了好半天,又见沈清酌此刻痛苦万分的狼狈形状,尽管九朝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十分想问问他不在的这一千年里师尊是被谁操大了肚子,但到底还是心疼,拖起沈清酌往床榻上抱。结果平日用来看书静坐的窄小床榻沈清酌根本躺不住,他翻来覆去磨蹭着往榻下滑,青葱似的双手胡乱揉搓肥圆的腹部,直把衣衫搓得半穿半褪,露出被磨蹭得泛红的抽搐大肚。孩子作动得厉害,都争先恐后地往宫口钻,沈清酌耻骨疼得像被从体内打了一百零八个弑仙钉,更别提此刻密集得连成了一片的宫缩阵痛依然在一刻不停地折磨他。
沈清酌平日里最注重修己,即便没有旁人在场也断不可能放任自己痛得叫出声来,他和千年前被操干时一样,咬着下唇把呜咽呻吟全都咬碎在唇齿间,不肯泄露分毫。
九朝看得心软,又苦于不知如何帮忙,只好像从前学经那样向师尊直白求教。他从前这样直白发问时,师尊从不会因此嘲笑他愚笨或是故弄玄虚地藏私,他的师尊是他此生见过最实至名归的君子。
听到九朝发问如何帮忙,沈清酌着实愣了一愣,这一千年闭关弹指一瞬,眼前似乎还是那个喜欢追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最亲密的大弟子。
于是尽管万分难为情,沈清酌也尽量以平稳地语气说:"我的灵力现在不太听话,请你把我宫口的屏障操开,让羊水流出来可行?"
沈清酌没有说,闭关改修随心道之后,由于双修时心灵与肉体所承认的道侣高度一致,他的重修之道其实非常顺利,若不是这两年来要孕育腹中这两个胎儿,他的修为恐怕比修清心道时高上许多。所以,九朝的体液中蕴含的灵力与沈清酌的双修道相辅相成,能毫不费力地化开他为自己设的屏障,而这体液之中尤以精液蕴含灵力最充沛。
这话说出来相当于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自己从小养大的徒弟看,沈清酌当然不会说。
九朝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但是师尊主动开口求操他可是听懂了,一时之间得意忘形,边用大手扣着沈清酌腿根不让他再剧烈挣动,一边得寸进尺地问:"师尊既要我帮忙,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孩子是谁的种?"
沈清酌气急,狠狠喘了两声别过头去。
正当九朝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沈清酌声如蚊蚋地嘟囔:"除了你还能有谁。"
九朝感觉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这一刻突然实现了多年夙愿似的,尽管还有许多疑问,比如说这孩子怎么就留了一千年还没生出来,但显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至于沈清酌在这件事上撒谎的可能性,九朝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宁可生不出这两个孩子被人看着挣扎至死,恐怕也不可能为了活命而撒这种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