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这哪是爆裂文人,这是张闰土。
桥段不是断桥(一)
短促的枪声很快就淹没在姓周桥的锣鼓喧天中,周拂的丧事喧闹而严肃,队伍将窄小的巷道挤占得满满的,白幡落到路旁房屋里生活的居民的头上,他们和这场活动并不是毫不相干,人人都知道那个体弱多病的宗主死了,他们不一定见过他,但一定知道他曾经掌管着姓周桥的生死法则。
甘小栗跳了起来,可四面八方的声音叫他无法判断枪声从何处来,他望着木桥尽头的海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张老师,我们——”
“快走!”张靖苏点头,他用鱼叉撑起身子艰难又果决地走向前。
甘小栗几步跟上他,两人一起抓紧往海的方向赶去。
天气骤然发生变化,眨眼间空中阴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好似要倾塌,海面随即开始翻涌起波浪,一层一层密集地向岸边扑来。姓周桥的尽头是个探进水中的小小栈桥,平时会有在近海捕鱼的小小渔船搭着跳板挺靠在那里,海浪渐高,想必再过一会儿已无法停船,甘小栗担心自己的计划落空,加快步伐跑到栈桥上。
他四下望去,根本没有船,更见不到天财的身影,只有桥下的海水泛着猩红,像一朵巨大的莲花。甘小栗顿觉不妙,转身向张靖苏挥着手喊到:“张老师,不要过来!”
张靖苏跑得慢,和甘小栗隔了有十米的样子,他在摇晃中勉强看清甘小栗的表情,那张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高高肿起的眼眶并没有影响到一双眼睛里星星般的闪光,风雨欲来,污浊的世界中仿佛只有这一种焦点,张靖苏看到甘小栗的嘴巴正在一开一阖对自己说话,他不禁出神地想,在说什么呢?
“砰”一声,甘小栗的身子抖了抖,就像风中的树叶一般轻飘飘地打了几个旋,接着就从栈桥上跌了下去。
张靖苏向前伸出手想过去拉住他,背上的伤口突然发作,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手里的鱼叉也掉在地上。张靖苏狼狈地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甘小栗这样擦身而过。
若是当时泉州码头的空袭当中,他没有松开甘小栗的手,所有的事情都会和今天的发展完全不同,也就没有简行严什么事了。
“(你好,请多关照。)”
有人说一口带方言腔调的日语笑嘻嘻来到栈桥上,是个一袭黑衣的矮小男子,他下垂的右手里提着一把枪。
张靖苏咬着牙盯着来者手中的枪,慢慢从地上找回身体的控制权,以防卫姿势匍匐着。
“(先生,你好像不欢迎我的样子,噢,当然了,我是来要你命的人啊哈哈哈哈——)”那人狂妄地笑了出来,“(刚才那一枪只是见面礼,不过我好像打到了不该打的家伙。抱歉,我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和你在一起。这下松浦该骂我了。)”
张靖苏心中一直记挂着中枪之后掉下桥的甘小栗,听到“松浦”这个姓氏,心中还是嘀咕了一下,据他所知,槟榔屿上并没有姓松浦的日本人。
那人大概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一只手把玩着枪十分悠闲的样子,看到张靖苏的疑惑不禁自大的主动解答起来:“(不认识松浦吗?你明明认识的,就是简旌的秘书林育政咯!看你一点也不惊讶,应该猜到大半了吧——松浦藏了太久,已经忍不住要暴露了。)”
这下张靖苏已经明确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至于刚刚所说的“打到不该打的家伙”,他也明白了七八分,故意试探到:“(那孩子要是出了事,林育政想要的就泡汤了。)”
“(没错,不过我和林育政不一样,他想立功,我可没那个想法。我不过只是——喜欢杀人罢了。)”说着那人把枪插回枪套,抽出随身佩戴的武士刀,“(我这个人,必须听着刀刺进身体的那种’噗’的声音,才能兴奋起来!)”
“(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