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你今天真的话好多。”甘小栗这时候觉得跑的有点累了,气吁吁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帮我离开了宁波,我才,才有今天。”
“这……”
“多谢啦!”虽然累,他还是努力说得故作轻松,“甘小栗要是不来南洋,应该早就在宁波像只蛆虫一样烂掉了吧。”
“我经常在想鼓励你来槟榔屿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那——也要解决眼前的家伙再说吧!”这么说着的甘小栗停下脚步,指了指后方,“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一直追我们?”
“你问你旁边那个啊,他为什么要得罪皇军老爷!”后面又追上来两个人,答话的是个哨牙。
甘小栗吐了口口水在地上,骂到:“哪门子的老爷,你奶奶就这么缺男人!”
对方放声大笑,“管你怎么说,反正你也只是杀他添头,多死你一个也不多。”
“放了他,他是简家的少爷,杀了他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张靖苏声音低沉,极有穿透力,身体微弓,全身上下连手上的小拇指都肉眼可见的正在蓄力。。
“杀人放火,怎么能留活口?”哨牙用刀尖指着甘小栗,“喂,要怪就怪命不好,交错了朋友。”
甘小栗打量着这二人之中哨牙的那个应该是小头目之类,心下明白定有苦战,自己身手远不如张靖苏,力气也不中用,唯有灵活善变上还有些优势——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脱身?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当时情义(四)
多好的点子在发动之前都快不过身手,哨牙不是个虚张声势的人,他话不多说立刻带着自己的小弟向张靖苏他们逼过来。
哨牙和小弟跟张靖苏他们一样,两个人只有一把冷兵器,而是还是在哨牙的手上,于是张靖苏先缠住哨牙本人,鱼叉和钢刀兵刃相交了几下。哨牙的小弟扑向了甘小栗,本来张靖苏觉得这样的安排纵使甘小栗再不济也能拖延一阵,可他余光瞥见这头的打斗不肖两招就成了单方面的挨打,哨牙的小弟人高马大,身体投下的阴影能把甘小栗完全包住,甘小栗左右躲闪,只是一瞬间的迟缓就被对方击倒在地。正当哨牙的小弟要攻击他胸腹要害的时候,银光一闪,小弟右手被鱼叉刺中,顿时鲜血沿着小臂滴下来,吧嗒吧嗒落到甘小栗的衣服上。
“张老师!”甘小栗叫到。
张靖苏痛吸一口气,“我,没事。”
原来正是因为张靖苏替甘小栗解围,被哨牙一刀砍到背后。疼痛慢慢从后背传到全身,张靖苏险些向前倒下去,他甩了甩头,咬牙回刺,这一次鱼叉几乎是碰巧挑过哨牙的手腕,也叫哨牙吃痛不已。这三人暂时松开彼此,缓了口气。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水泥天台,比普通木屋的屋脊更适合搏斗,但是这样的战斗不适合甘小栗,他仗着对姓周桥地形的了解,趁着这个短暂的中场休息扶着张靖苏就跑,边跑便问:“张老师,跟我走!”
张靖苏会意,他感到后背的衣服正在慢慢湿透,还是忍痛跟上步伐,他俩一起爬上天台一旁的屋顶,这片屋顶是姓周桥不多见的一间建于旱地的悬山顶建筑,屋顶的筒瓦经常年雨打风吹变得滑不沾脚,就连轻盈的甘小栗都需要手脚并用才能保持平衡,更别说受了伤的张靖苏,几乎是被拖拽着才来到屋顶上。
哨牙一心想尽快解决张靖苏他二人,命令小弟和自己一起追上去,才刚跳上屋顶,脚下一阵打滑,双手凭空乱抓一阵才把自己稳住,可结果他这一通乱抓把他的大块头小弟推倒,小弟头重脚轻保持不住平衡,“呲溜”就沿着屋顶的坡面滑到了山墙之外,摔了个地动山摇。哨牙心知是甘小栗的计谋,狠狠盯着甘小栗,他现在是一对二,绝不敢贸然上前。
甘小栗知道这会儿诱敌无用,和张靖苏一起在屋脊上歇息片刻,他低声问到:“张老师,还能走吗?”
“还能。”张靖苏靠鱼叉撑住身体回答。
甘小栗心中暗暗佩服,伸手将张靖苏牢牢架在自己肩头,说:“张老师,跟我走,让我来对付他!”
他继续手脚并用,几乎背着张靖苏走过了悬山顶的房子,来到一角背阴处,就在他俩缓慢前进之时,哨牙也缓慢地跟了上来,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钢刀。见他赶来,张靖苏不顾伤势上前挥动鱼叉叫其不能靠近,可他背后的伤口随着动作越裂越深,不出几招动作便绵软不堪,哨牙嘲笑说:
“刚才的威风去哪儿了?叫你尝尝爷爷我的厉害!”
忽听得“嗖”一声,紧接着树叶摇动一阵“哗啦哗啦”,哨牙遁声望去,一个庞然大物掉下来正好落到他的头顶上,他的视线一黑,整个人软趴趴也从屋顶上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