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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三才分明,一看就是一世昌荣的命格呀,快快请坐。”在张仁杰进门之后这龚大管事就站起来了迎上前来了,这大管事长得和家里见过的卢向久的胡师爷挺接近的,年纪还要偏大一些大约五十的样子,也都是干瘦的身材,长脸白面八字胡。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个注意贼多的人。
“公子爷,您的茶!”刚才那店小二又上来了,奉上一杯茶立马便哈腰退了出去。只是张仁杰还不知道,这店小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手势给龚大管事报告了张仁杰的一些信息,就比如有几个随从什么的,是什么样的随从等等。
看到店小二的暗中打出的手势动作,龚大管事脸上笑容更多了:“敢问公子贵姓!”
张仁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免贵姓张,龚大管事,我这人办事喜欢直来直去,我这次来是想捐个武职都司。。。。。。”
龚大管事又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呦,张公子大手笔,现在四品大员,将来指定一品高升!小的在这儿提前给您道喜了。”
张仁杰一笑:“大管事,爽爽快快说吧,多少银子能成?!”
黄龚大管事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小小的算盘,一边噼里啪啦的打着一边说道:“现在的捐项,已经不多了,军需捐、赈灾捐以及开垦捐都暂停了,还有河工捐以及海防捐可以办理。不过这捐官都有扣头,都司单上兑是六千六百两。公子,您要不要不分单双?要是不分单双,再加两百。免验看两百,其他杂七杂八的总共加起来是八千两整,张公子,你看怎么样?”
这里面的道道张仁杰明白,捐了官儿之后,不少立马就能做官的,拿都叫做候补。随即就要分发到各省候缺,还要抽签。按照官照的号码,这个月抽单数,下个月抽双数。。。。。。捐了钱,不管单数双数,哪个月你都能参加抽签。再加点儿,直接就免抽签了。。。。。。
清初的时候,捐了官儿之后按惯例要带给王公大臣验看的,长得歪瓜裂枣的,那还是回家吧您哪。。。。。。继续捐了钱,验看也不用看了。哪怕你长得像凤姐,那也直接能做大清的父母官。但是等到抽签的时候,抽到你去哪个省,你就得去哪个省候缺。想去自己要去的地方,没说的,再得给钱!
大清的捐官事业,每个环节都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商务开发。资源利用到了极致。每个经手阶层,都有好处。怪不得终清朝下半叶,皇帝曾经无数次想停了这个年入不过二百多万两,却让吏治败坏无遗的捐官制度,却始终停不下来,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
“这些都没问题,但是还没完了,我要的可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头,我要补实缺!地点就是江苏淮安府,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龚大管事想了想,再调看了一本资料,随即才开口道:“张公子有备而来啊,淮安府安东县驻防守备都司即将调动去扬州,正好是赶上了!不过,这时间这么紧,张公子又指定了地点,这个。。。。。。”
“呵呵,我明白,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上任,银子不是问题,你尽管开价!”张仁杰还真没打探过淮安府哪里有空缺的事情,先前倒是想着,若是淮安府实在没有空缺,就再多花些钱,帮忙调走一个,自己补上。可是现在倒是省了,但是这指定地点又赶时间的,银子必定不是少数。
龚大管事又用小算盘拨打了一阵,随即抬头说道:“除了刚才的花销,一口价,您再补上一万两,总共就是一万八千两,一个月左右应该可以批复下来!”
张仁杰也没什么说的了,这事情就算是成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还是等得起的,不过也不能全信这龚大管事的话,说是一个月,里面哈桑有水分的,一个月左右,到底是左还是右也没有明确,那么也可能是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呢?!
从袖袋里掏出两万两的银票递给大管事:“这件事情还要大管事多费心,这是两万两日升昌记银票和我的印鉴证明,除掉花费剩下的就作为大管事的辛苦费,我的要求就是尽早赴任,麻烦大管事了!”
“哪里哪里,公子太客气了!”龚大管事这一下子可就多得了两千两,他虽然是这里的大管事,可是两千两也是他三到四个月的抽头了,顿时笑的脸上的褶子全堆起来了。
张仁杰刚才递过去的不仅仅只是银票,还有他的印鉴证明。这捐官不少你有钱就行的,还必须要有资格。捐官要有资格,捐纳也要有资格,不但乡邻要具结担保,当地还要给开一个籍贯和清白册。是国子监学生的话,就要国子监出印鉴证明,一句话就是资格的审查要统一,这也是清朝捐纳制度第一个特点,统一管理。
一切事情了了,交割完毕张仁杰就拿到了一张皮纸实收。再过些日子,这皮纸实收,就变成同样是皮纸的官照。拿到官照,自己就可以去赴任了!
龚大管事得了这么大的实惠,殷勤的亲自送张仁杰下楼,在亲眼目睹了张仁杰出门之后,方才感觉自己什么事情好像被他办差了。“小三儿,打探出这些兵是什么来路了吗?”
“回大管事,这些当兵的嘴巴严实的很,没说自己是哪里的兵。但是小的肯定,这一定是那种很厉害的兵,那个什么词来着,哦,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说书的人说的,令行禁止啊!这个张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刚才引张仁杰上去的那店小二回道。
“你小子挺有眼力劲啊!”龚大管事夸了一句。
名叫小三的小二堆起笑脸:“这还不算跟大管事您学的嘛,不过小的肯定的是,不是本地人,口音像是北方的,但是又不太像!”
“他是江苏淮安府的,行了,你去忙吧!”龚大管事吩咐着,随即自己也拿着银票以及张仁杰的印鉴证明往对面的捐局去了。他能在这里做大管事,那也算背景深厚的,先前找张仁杰开价一万八千两银子就已经是往高出开了,张仁杰还多给了两千两,虽然这些大头还得是捐局的官老爷们抽走了,他们也能喝些汤水。
不过,他在观察了张仁杰以及其身边的护卫之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出一把力气了,他现在就一个感觉,感觉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如此老脸沉稳,加上背景好像也不一般,未来不可限量,钱既然已经收了下来,花花轿子众人抬,那么接下来就得尽快的把事情办好,办的漂亮,说不准将来还有事情能求到人家头上呢!
想到这里,他脚下速度也变快了一些,进了捐局便直接去找他的侄子,也就是这捐局的捐纳大使。
“连长,现在你就是当官了?是个什么官?”张启石走在张仁杰的身边问道。
张仁杰也不用瞒着身边的警卫班:“这是都司,回头这张皮纸实收就会变成都司官照,咱们最多一个月要调到安东县去,以后安东县就是我们的另一处驻地。”
“都司手底下能管多少人呐,我怎么记得安东县的绿营就只有两百人不到?”
“你去过安东?”张仁杰诧异的问道。
“我婶娘就是安东人啊,我婶娘前年重病去世的时候就是我去送的信,路上还被那什么都司的手下拦住要钱来着,可是我身上没钱,就几个干面饼子。我跟婶娘内侄聊天的时候他说的,那边不像咱清河有巡检,是一个营的驻兵,但是只有两百人不到。”
张仁杰满意的点点头,这条消息对他来说很及时很不错,他倒是可以提前安排一下了。“很好,十班长,记你一功!”
这清廷也真是腐败透顶了,官职随意卖,这军营吃空饷的也严重到如此地步。都司掌兵最少都是三百,多则一千两千也有,但是安东县就只剩下一百多不到两百,想来是有一半甚至更多的空额给吃掉了!怪不得清廷已经完全指望不上绿营而是只能依奈团练,怪不得湘军、淮军能够崛起,原因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