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冬天很冷,我撑着一柄伞面素净的二十四骨油纸伞走在街道上,手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伞面上积雪压下来的点点重量。风卷着雪瓣斜斜飞入伞下,钻入我的袍子缝隙,袍子被风灌得膨胀起来,碎雪几乎要迷了我的眼睛。 太冷了,我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不论我是否愿意面对,身体里的脏腑与骨骼都开始渐渐衰老,只徒留这一副皮相还未曾改变。在到兖州之前,我已经在城郊走了整整两天,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又不曾进食,必须得尽快找到一个客栈。 我是头一回来到兖州,现下又是午夜,一些店铺虽还开着门,但都已打烊,只是店主人坐在门口守岁。我握着伞柄的手僵硬地颤抖,禁不住停下脚步,捂住嘴闷声咳起来。 风有些大。 先开始只是低低的几声轻咳,咳了几声,便又演变成愈来愈剧烈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