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尽是不解和匪夷所思,硬生生的挡在了我面前,让我无从前进。
我抬头看他,一身麒麟金甲晃得我眼睛生疼,“与你无关。”我冷冷答道。
“这般负心薄情之人,你这么为他,值得吗?”
殷日渊咬紧牙齿,在金光的闪耀之下,睁睁看着我的眼睛:“你可知道殷墨九不过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我只是冷冷嘲笑他:“像你这样为权势丧心病狂的人,怎会懂得何为爱情。”
他的目光挣扎不解,依旧是一番横眉冷指,英气逼人,却瞬时暗淡了下来,我忽然想到苏梅,是啊,他怎会不爱一个人,只是这么多年让他不再爱谁的理由,正是因为他深爱着一个人,即便很多年也不会散去,苏梅是幸福的,她不是为他而死,他却愿意记挂着她一生。
我的心忽然就不再那么僵硬了,然后轻声问道:“王爷,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问我,麒麟宝剑紧紧握在手中,我认真的祈求道:“墨九已经不想再争储君之位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同他为敌。”
他紧紧攥着拳头,沉思了许久,良久,他说好,若他真的断了与我为敌的心思,我也会放过他。
我双手作揖:“那琅琅便多谢了。”
然后准备策马出发。
“等一等……”
夕阳之下,黄昏之中,映着漫天彩霞,将含香的薄纱青衣照的幽红,这女子一路从宫门追至城门,气喘吁吁,脸颊有些泛红。
许久不见,含香双目暗淡着,一副无欲无争的模样,初识之时的稚嫩之气全都写进了满脸的沧桑,发髻上也没有过多的修饰,我识得她身上那件桃花薄纱青衣,那是王爷妾侍的服饰,看来她现在依旧还是殷墨九的侍妾,只是我能看得出来,她已孤身一人多久了。
世上终无两全的事,爱一个人,便会注定负了她人。
她跑过来,站在了我身边,我的马鞍之侧,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绣边的香囊。
她眼中淡薄,有着些许悔意,将香囊上举递给我:“你记不记得,那日我们还未曾来到这,我做了一个香囊给你,你闻着那香气,你说好喜欢。”
她轻声叹着,眼中尽是悲凉。
我接过她手中的香囊,紫色的丝绸绒纱,精致的绣纹金边,那香气依旧是浓香浓色,醉人心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含香能制出如此美妙的香气了,只是这香气,再不似从前那般清新怡人了。
我礼貌浅笑回应她:“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含香笑笑,微风扶着脸颊的碎发,“好与不好,终究是我自食恶果。”
“其实阮瑟流掉的第一个孩子,是我陷害了你,是我将能滑胎的香料故意制出你香囊的气味,藏在了她的枕头里。”
她说到这,眼泪打转在眼眶。
我惊讶,可是却再也不想恨她了,也不会原谅她,一个失了宠的侍妾,终日只能与香料为伴,她已经想用她的一声来忏悔她的过错,我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黄昏之下,晚霞清影,缘起缘灭,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将香囊放进胸口,淡淡的道谢,然后在这晚霞如画闪着金光的皇城宫门,浩荡出发。没有难过,没有心酸,也没有回头,我不恨含香,却终究再不能原谅她了。
“姐姐……”
只留下含香一人跪倒在地,黄昏之中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