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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赵府占地很广,院子也修得恢弘大气。但是似乎是渝州治安一向不错的缘故,除却几个妾室及其房内的丫鬟等人,赵府上下昨晚值守的下人一共不过十来人。
赵管家带过来的也就是这十来人。赵管家领着他们老老实实地行了礼,等在大厅里等待问话。
元晗引看了看眼前的这群人,对江欲雪说道:“你负责打探这几个丫鬟的口风,可好?”
江欲雪点头,说道:“好。”
说着,她清清嗓子,对那几个丫鬟说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去隔壁房间吧。不必紧张,只是例行问问。”
那几个丫鬟胖瘦高矮倒是很一致,一时间还不太好分辨。
“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平时负责做些什么。就从最左边这个开始吧。”
首先说话的丫鬟的声音有些嗫嚅,身体也在打着寒颤,似乎紧张不已,她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春花,平日里负责府上的清洁。”
第二个丫鬟语气平静,脸色也并无异常,镇定地开口:“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做秋月,和春花一样,奴婢平日里也是打扫庭院的。每个姨娘小院里的清洁都是她们院里的丫鬟负责,春花负责府中室外庭院的清洁,而奴婢负责的区域则是大堂等公共区域。”
这个丫鬟说得也很详细,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这场突如其来的问询。
第三个丫鬟虽是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但是说话声音却是镇定得很:“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做夏荷,在小厨房给陈厨师打下手。”
第四个丫鬟也很平静地开口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冬桦,负责看管库房。”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做慕玉,和慕雪姐姐一样,平时都跟在老爷身边。奴婢一般都是负责老爷的吃喝之物的检查。”第五个丫鬟也并不过分紧张,规矩地回答道。
最后一个回话的就是慕雪了。目前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昨晚最后一个看见赵富贵的人,因此她的证词很是关键。
她似乎也多少有点紧张,前面又是好几个说完话,等待的时间让她的额上慢慢冒出了冷汗。她努力镇定心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慕雪,负责老爷的住和行,昨夜也是奴婢服侍老爷就寝的。”
单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几个丫鬟虽说神情状态各异,但是毕竟性格各不相同,也是情有可原。
江欲雪又开口问道:“那你们几个最近几天,特别是昨天可有见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若是有什么,尽管说便是。我也只是来找你们了解了解情况,不必太过紧张。”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似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春花才站了出来,仍然是一幅紧张的模样,支支吾吾道:“奴婢今日卯时起床之后,去了后院打扫卫生……在后院西边的墙角处的荠菜花上似乎发现了一点血迹……那时奴婢并不知道老爷已经去了,只以为是某个小厮伤了之后不小心撒了些血在那里。也就只是将那几株荠菜折了下来……”
听到这里,江欲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在县衙的时候,曹知府曾告知过他们,衙役们并没有在赵富贵身故的房间里发现关于凶手的线索,那间屋子里除了赵富贵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四处飞溅的血迹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凶手没有留下足迹,没有留下作案工具,也没有落下什么物件。因此,据此来看,谋杀赵富贵的凶手应当是个身手不错,甚至是此前有过类似经验的人,而绝非什么等闲之辈。
但是偏偏,作案现场一片狼藉,血迹喷得满房间都是。这与凶手井井有条的善后方式不同,甚至是完全相悖。
虽说矛盾之处已然浮现,但是曹知府的初步推断仍然是赵富贵死于一场有预谋的仇杀。至于这乱糟糟的现场,曹知府认为这是由于凶手与赵富贵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私人恩怨。
江欲雪和元晗引想亲自去现场探查一番之后再下定论,但是曹知府毕竟是在任多年,也审理过大大小小的案件数百桩。故而,他们对于曹知府的结论也是信了五六分。
只是,他们之前一直在纳闷。若说这凶手身手矫健,但毕竟赵富贵流了这么多血,再怎么厉害,凶手的衣服上也会沾上些赵富贵的血吧。如此看来,若他没有换下血衣,在离开赵府的路上,再怎么也会留下些血迹才对。
而现实却是赵府内并没有发现血衣或是血迹。由于时间仓促,曹知府还没有传唤赵府中人问话,也没来及再仔细详查赵府内的各处,这个疑点也暂时按下不表。
如今,春花的说辞倒是有力地支撑着曹知府的判断。若春花没有撒谎,那么杀害赵富贵的凶手,便是从后门翻墙而出的。至于这血衣,也是在出了赵府之后才换下的。
但问题也出在这。按照春花的说法,现在这几株带着血迹的荠菜花,怕是已经混着垃圾一起被扔掉了,恐是再难寻到。
如此一来,春花的这番说辞也是无以为证。
想到这里,江欲雪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具体是在何处吗?”
春花睁大眼睛,努力思考着,半晌后,她答道:“……应当是记得的,若是姑娘需要,奴婢这就带您去看。”
江欲雪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等会再去吧——你们可还记得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慕雪不停地咬着嘴唇,似乎是在犹豫。
江欲雪也不急,只是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几个丫鬟。
其他几个丫鬟自然也发现了江欲雪的眼神,用余光小心地打探着慕雪。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汗滴,正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半炷香后,或许是由于实在难以承受江欲雪和其他几人直勾勾的目光,慕雪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奴婢还有一事相告。昨夜,奴婢服侍老爷躺在塌上之后,老爷曾吩咐,让奴婢第二日辰时之后再出门。平时老爷都是辰时左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