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陆以身立誓
贰陆以身立誓
花枝接连几日心神恹恹,食欲不振。所幸汤药下肚,晚间噩梦少了许多,待大好早已错过女儿节。
是夜,她又从梦中惊醒,难再入眠。月光入窗,她坐起身看地上光影,片刻后干脆到窗边纳凉。
窗外是父亲在母亲怀她时种下的梨树,如今梨花谢尽,只剩郁郁葱葱的枝叶。她瞧见树下有暗影晃动,似树影又似人影。
还欲细瞧,树下暗影移动,吓得花枝想呼救却发不出声。
所幸月光明亮,她看清熟悉的身形,松懈的同时意识到自己贪凉只穿了素白绸缎肚兜,立即跑回床榻扯过一件里衣穿上。
男人站在窗外,看清她慌张的动作,你做噩梦了。
不是疑问,他说得肯定。
背对他扣衣纽的动作微滞,随即花枝快速扣上衣纽,回身遥遥看去。他逆光而立,花枝看不清他的面容,她抿唇,片刻后小声道:公子如何得知?
两人隔着半个屋子的距离,男人耳力极佳,自是听清了。他却沉默,绝口不提先前悄无声息潜入她房中的事。
花枝也不追问,垂眸似在发神。她脑内混沌,一时想要如何惩治秦子谦,一时又想起父亲走镖遇匪身亡,一时又想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这里。想得多了,难免心绪错乱,她忽抬头看向男人,鬼使神差地问:你会杀人吗?
父亲说他身上杀气凌厉,是刀尖舔血讨生活的人。
你要杀谁?他并无惊讶,如同讨论月色般寻常,仿若只要她开口便会去帮她杀了。
花枝张张嘴,名字到嘴边又清醒过来。自重生,她想的最恶毒的事也不过是让秦子谦不好过,哪里会想杀人这等事。
她敛眸,低声道:我瞎说的。
软糯的声音在月夜里格外柔弱。
男人沉默一瞬,你可曾让你父亲给我安排事做?
他忽提及此事,花枝怔愣了一瞬,父亲说你应是会武,若实在无去处,可在我家镖局当镖师。
男人却道:我可以给你当护卫。
花枝愣愣地看他,不解此话何意。
我护你周全,报救命之恩。
花枝太过惊讶,快步往窗边走,你
见花枝走近,他双目灼灼地望着她的眼睛举起双指,我以性命起誓,绝无二心。
花枝还在震惊中,不知他为何如此。他已郑重允诺,若违此誓,横死山野。
如此毒誓,花枝急忙道,如今你记忆全无,千万别胡说!
他只问:你意下如何?
花枝自认如今事事皆需多个心眼,此时见他站在月光下郑重发誓,却不由得相信。
她想到秦子谦,又思索一番,温声道: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