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倒是出尘脱俗得很,听起来别有深意在其中。水灵烟闭着眼感受了一番,内息被牢牢封锁,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竟非什么结界,却比任何结界还要强固。
&ldo;走吧!&rdo;
封阵不解道:&ldo;去哪?&rdo;
7究竟呀。这些农夫瞧着与寻常百姓无异,吃喝拉撒,总该得有个去处罢!&rdo;
说罢便转身欲走,却忘记右手此刻正被人攥在手里,她刚转身,一个后劲又顿在了原地。回身看去,封阵仍定定站在那里,微微眯着双眼,与她四目相对。因是他逆着光,水灵烟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只见身前那个身影耀得刺眼,与金黄麦田霎时都融为了一体。
她手中只能稍用力扯了几下,才将他从原地拉开,携他一道朝着远处的牌楼行去。
穿过那伟岸的石牌楼,身后藏匿着一座质朴的村镇,相邻店铺数间,吆喝叫卖招揽。未有鸡犬相闻,渐有几束炊烟,袅袅升起。景致平平常常,与人间无多大差异。
漫无目的间,村户中有在院外劈柴的,有拎着大锤砸铁的,有挑着扁担在门前菜园洒水的。这些村民在看到她二人时,都自发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她二人纷纷行注目礼。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到了天外来客,时而啧啧称奇,时而连连叹息,甚者当下扯起衣角,擦拭莫名奔涌的泪水。
这些异样的眼光虽未有半分仇视与敌意,被盯着看了许久,二人心中仍是觉得不适,说不清也道不明。
但不可靠否认的是,这村镇呈一派祥和与安宁,偶见几对夫妇行过,也皆是相敬如宾,和和睦睦。
直到路过一处村户院外,依稀听见了户中,喋喋不休的吵闹争执,水灵烟才止了脚步,趁着脖子起了八卦之心。
&ldo;当初让你选门手艺过活,你说铁匠费力,木匠繁琐,商者奸诈,学者伤脑,便承了镇外两亩方田种地。可如今倒好,来此九年间,年年颗粒无收!依我看,就算是绑块饼子,狗都比你中用!&rdo;
&ldo;你这妖婆子,你忘了是谁日日在外奔波劳碌,早出晚归,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贴补家用!你倒好,成日只会与那王婆张骚赵媳,蹲于街口长舌目短,什么都不做反倒来数落我!当真叫人寒心!&rdo;
&ldo;你这糟老头子,你那营生还好意思说出口?净划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破铜烂铁费瓷残衣,哪一样能拿得出手?&rdo;
&ldo;捡破烂怎么了?我捡得自豪,捡得光荣!你们懂什么,我做的不是遭人唾弃白眼的行当,而是那苍茫大地上主宰万物的拾荒者!&rdo;
&ldo;我呸!去你的拾荒,今晚别回来了!抱着你那些芸芸破烂儿睡去吧!&rdo;
惊天动地的吵闹声方落,户内便传来一阵&ldo;叮叮当当&rdo;的敲砸之音,而后便见一个男子冲出院外,自户内飞出件件铁锅铜器,左扑右闪个不停歇。
那男子看上去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待户内飞出的&ldo;暗器&rdo;消停,便从怀中掏出一条麻绳,将脚下件件器物捆扎成了一团,利落又干脆。
将重物扛在身后,向着院中高声喊道:&ldo;妖婆子,等我将这些换了钱物,我还会回来的!&rdo;
只听户内那个妇女毫不留情回道:&ldo;最好是!&rdo;
男子吸了吸鼻子,哼哼笑了笑,便转身昂首阔步欲朝铁匠铺行去。一抬眼间,两个人影突然浮现在眼前,双手一抖,身后重物&ldo;哐当&rdo;一声砸落在地。
&ldo;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rdo;
第106章一荣俱荣
眼前这个人熟悉又陌生,明明相貌与身形还是印象当中那般,但行为举止却是天差地别。更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着装打扮,缝缝补补用三年的糟粕衣衫,蓬松垢乱的发丝,那模样简直与沿街乞丐没有任何分别。
当他回眸的一瞬间,水灵烟与封阵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眸,像是晴天霹雳在头顶炸裂,发出同声比前者更为不可置信的惊呼。
&ldo;尊上?&rdo;
&ldo;封屠裂!&rdo;
三人如木头桩子般定在原地,面面相觑,任谁都不敢相信,此间竟然会重逢故知亲友,都是瞠目结舌。
倒是那破衫之人率先回过神来,快步近至二人跟前,双手捂上二人脸面,低声道:&ldo;嘘!莫要声张,莫要声张!是我是我,没错没错!&rdo;
在他手掌之下,封阵呜哩哇啦说了几句,显然未听清几个大字,便疑道:&ldo;你说什么?&rdo;
封阵用手指了指脸面,他这才顿悟松开了二人,&ldo;抱歉。你说。&rdo;
心中尚存许多不解,口前再无遮拦,水灵烟吸了一口气,急道:&ldo;好好的魔界之主不做,却到这里来捡破烂儿,莫非是要改邪归正了?&rdo;
封阵一旁同道:&ldo;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rdo;
封屠裂当场束手无策,&ldo;我的两个小祖宗,我这脸算是丢尽了!&rdo;
她二人不明所以,更加疑惑间,只听周围有人再议论,四处一瞧,只见是相邻与过路的村户,对着他所在方位窃窃私语。
&ldo;想不到这人曾经竟然是魔界之主,隐藏的够深啊!但看来看去,怎么都不像啊?&rdo;
&ldo;谁说不是呢!整日来只会游手好闲,就靠几个破烂儿为生,能成什么大气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