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今天晚上,如果他去祭拜,我们就把英子的魂魄拿回来。”
就像燕无极说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英子的魂魄就算应该她自己做主,可我绝对不能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这就像我对于杀人犯的不作为一样,这违反了我内心的道德准则。
这些邪道也是罪犯,不过他们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同样有思想有感情的魂魄,这又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英子是自愿的又能怎么样?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的永生永世都毁了。
她虽然晚了二十年,可还是应该要投胎才对。
午饭燕无极随便做了点,我们都没什么胃口,吃的食不知味。
下午我自己钻进被窝里,现在时间还早,为了晚上的精神状态必须要休息。
燕无极却没有,他独自一个人在厅堂准备晚上可能会用到的法器和符咒。
我越想英子,我越觉得难过,甚至脑中还浮现出一个人的模糊轮廓。
她很瘦,身上穿着整个村子里最漂亮的粉色布料做制成的衣服,独自一个人站在河边。
我闭上眼,睁开眼,这个画面始终还在,怎么都驱赶不走。
意识慢慢沉沦。
一座桥,很矮,中间部分甚至比水面高出没有多少,用木板一块块拼成,两边用粗大的麻绳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吊着。这是座就算一个人走在上面,都能感受到明显的晃动感的桥。
只要看着就没有安全感。
那个单薄的身影站在中间,一直长及臀部的黑发随风飘扬。
瘦弱的十指轻轻握住桥边,泛着苍白的薄唇慢慢张开。
我听到了朦胧的歌谣。
她突然回头,我甚至看到了她眸子里的清冷目光,眉毛很浅,眼睛的瞳色也很浅。
看到了这双眼睛之后,我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噗通”一声。
从低矮的小桥上能够清楚看到四溅的水花,波纹四散而开。
慢慢的,水面重新归于平静,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我猛地坐起身,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刚的那个梦,深刻的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我甚至还能记起吊桥的模样,还有那双清冷的眸子。
浅褐色的,双眼皮的褶皱很浅。
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子透进银色的月光。房门下面的缝隙里透进暖黄色的光亮,偶尔还有蹬蹬的细微响声。
我僵硬着身子下床,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想什么就会梦到什么,我梦到了英子,至于那双眼睛是不是她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