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人的话,他身边的人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
锦衣卫想要弄一个人,啥时候需要证据了?
“我告诉你们,现在千户他看似查的是各处漕运船厂,各种证据都看似是指向李三才的,但千户他的目的,却是为了收拾这运河两岸的船商,逼他们和京城的那个龙什么。”
“龙通。”
“对,和京城的那个龙通商行合作,最少要交出四成的干股才行。”
很明显,这人的身份不一般,对于这次查船厂属于是知道更深层的东西。
“四成?那些人舍得吗?”
听到他的话,就有人不信的出声道。
“那些人,就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将真金白银的干股奉上?”
“呵呵,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手在脖子处一滑动,这人接着道。
“这运河之上,谁家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和那个李三才没个往来?”
“而且,没了李三才的漕运衙门,那不是还有凤阳的那位河道总督吗?”
“咔嚓!”
就在此时,杨涟的屋子中传出一声脆响,却是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几个正在闲聊的锦衣卫对视了一眼后,纷纷散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陛下啊!”
屋子中,看着摔碎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杨涟的心,那是碎的就和这一样。
刚才几个锦衣卫的谈话,他也听到了。
皇帝与民争利他知道,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帝的胃口居然大到,要拿下整个运河两岸,所有船商家,四成干股的程度。
这是想做什么?想以天下之力,养自己一个吗?
“为之奈何?奈何?”
作为一个传统的文人,还属于那种愣头青类型的,杨涟就属于那种,心里只要认准了一个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
即便是这些日子,锦衣卫已经将各种关于李三才的违法犯罪证据摆在了他的眼前,但杨涟心中依然觉得,这是锦衣卫的污蔑!
尤其是,今晚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众锦衣卫的交谈,杨涟心中更是明白,他现在就是锦衣卫用来削李三才的一把刀。
但是,如今杨涟在这个钦差的位置上,坐不坐,已经不由得他了。
他小院的隔壁,住着的就是李征仪和吴亮嗣。
和杨涟这种出工不出力,始终心存幻想的人不同,这两位,对弄死李三才,乃至于弄死东林党这件事,可谓是非常的上心。
他们两人,对锦衣卫送来的各种证据证人,那可谓是非常的上心,争取往死里锤李三才。
这就导致了,现在查船厂的这个钦差队伍里,呈现出了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法的景象。
现在,关于大明的三大船厂中,李三才到底要负多少的责任,都已经有了四五个版本的结论了。
次日一早,随着金鸡报晓,脸色憔悴,但目光依旧锐利的杨涟,身着一身官袍,走出了小院。
“杨兄。”
早就等候在巷口的吴亮嗣看到杨涟出来,笑呵呵的打招呼道。